路远远气鼓鼓套上泳裤,穿就穿,司铭要是敢笑他他马上就走,再也不来司铭这里了。
心里有了气,路远远动作反倒放开了,顶着一脸坚定地小表情雄赳赳从柱子后面出来,啪嗒啪嗒走到泳池边儿上,颤微微地下了水。
司铭这时候好像在最右边水池底下潜泳,路远远影影绰绰看见了一团人影——他还有点近视,十米开外雌雄不辨,五十米外人畜不分。
司铭的游泳池很大,是个长方形,他们从左边下去,水池左边儿上只有一米深,但是越往里面走水越深,到达对岸,也就是最右边时候已经有米深了,路远远游泳技能显然不达标,所以他在泳池边儿上泡着,压根不敢往深处走。
大不了就在这儿泡一会儿,路远远消极怠工且饱含怨气想,糊弄一下司世仁得了,谁不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穿着粉色泳裤的杨远远呢!
但路远远险些低估了司铭,就在路远远堪堪站稳的时候,他脚腕上突然被人握住了。
脚腕被握住时候,路远远还颇有些新奇低头看下去,他透过荡漾着水波,看到了司铭游泳时漂亮的肩胛骨,以及手臂挥动时的肌肉弧线。
那时候,天真路远远还在心里感叹了一下:他握住了脚踝哎。
等等!他握住脚踝干什么?
路远远下一秒就有了答案。
因为司铭在底下用力一扯,路远远直接失去平衡,被他扯得“啊啊”跌到了水池里,对于一个不会游泳人来说,一米五池都能淹死他,因为路远远根本没办法在水里面站起来。
更何况还有个扯着路远远脚踝司铭。
入水那几秒,是路远远最惊恐几秒。
泳池水无孔不入,顺着他大张着嘴、鼻腔、耳朵灌进去,他根本爬不起来,不管是踢腿还是挥舞手臂,越用力沉越深,给他一种他马上被淹死了感觉。
也许是三秒,也许是五秒,总之,在经历了一段绝对不会忘掉溺水之后,路远远被抱出水了。
抱路远远出水时候,司铭还没意识到路远远被吓坏了,司铭游泳高尔夫钢琴都玩过,潜泳还拿过证,他压根没想到路远远能被一米深水吓成?样,以至于他出水瞬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路远远“啪”一下拍上了下颌。
路远远被水灌眼泪鼻涕一起往外呛,呕脑袋瓜都嗡嗡的,心里还憋着一口又惊又怒气,一出了水一边呕一边抬手狠拍司铭。
司铭没防备,下巴被路远远“啪”一下拍开,他有些惊讶的垂头看路远远,就看见路远远趴在他怀里,呕脸都皱成一团,司铭蹙眉快步走向边缘,手臂一抬,让路远远坐在了泳池沿上。
路远远还在呕。
他嗓火辣辣的,正面着司铭坐着,他不想让司铭见到他呕吐难看样子,所以偏过了脸,冲着瓷砖地面呕。
他刚吃下去的晚饭全都呕出来了,味道难闻场面又难看,路远远觉得丢了好大脸,心里羞愧难当还生气,越丢脸越气司铭拉他那一把,气眼泪都要翻出来了,想爬起来又没力气,胃里一抽,他又趴下呕。
就在他呕像是要把胃吐出来的时候,司铭直接从水池里起身,水声“哗啦”一响,他已经从水池里站起来了,单手捞着路远远腰把路远远捞起来,一路带到洗手间里,让路远远抱着洗手池吐,又去找了一个大浴巾,等路远远吐够了、洗干净了,他用大浴巾把路远远裹上,然后把路远远直接打横公主抱起来了。
路远远还生着司铭的气呢,鼓着脸不说话,闷头往死里挣,他本来就是被司铭虚虚抱在怀里,又被浴巾裹像是个蚕蛹似得,人一挣浑身都跟着打滚,司铭一个猝不及防,路远远就从他怀里“砰”一下砸到了地上。
刚才路远远只是气掉眼泪,现在又气又疼,委屈不行。
司铭薄唇紧抿着,一言难尽了片刻后,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默念了一句“罢了”,蹲下身来,拍着路远远后背,顺着路远远脊梁骨向下捋,像是撸一只炸了毛儿的猫一样,轻声哄着路远远:“下次不拽你了。”
如果路远远能敏锐一点,他就会意识到司铭这是在和他道歉,也能够感觉到司铭压根不在意这种事。
可是路远远现在觉得自己丢脸丢大发了,他刚呕出来的那一滩还在瓷砖上,灯光有多亮那一滩就有多清晰,路远远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刚才有多丢脸。
司铭越是好言好语和他讲话,他心里越不舒服,他总觉得自己配不上?样好态度。
司铭见他不动了,就把人重新裹好,捞起来,重新再抱上去,看路远远?个样子,今天是不可能再下去游了。
路远远被裹起来抱起来的时候,鼻尖都觉得酸酸的。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矫情,明明司铭只是个玩笑,他知道司铭是在逗他玩儿,但他还是好生气,心里面总是盘旋着一股挥散不掉恼火,他搞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想法,总之他把自己缩成一团,不说话了。
司铭连衣服都没顾得上换,抱着路远远走上螺旋台阶上去——他在游泳之前让保姆回去了,现在别墅里就只有他跟路远远两个人,就算是真?样乱走也不怕撞见谁。
从地下二层出来,空气瞬间就变得干爽起来了,司铭把路远远往自己卧室里带,才经过客厅时候,司铭突然听见了“咔嚓”一声。
机械打火机开盖声音,然后是火苗“嚯”一下窜出来的动静,在安静客厅里尤为明显。
司铭步伐一顿,浑身的肌肉都绷起来了,胸口的弦狠狠地绷起来,带起一阵震荡的嗡嗡的余音。
有人在他不知道情况下有人进了他家,并且在他领地里抽烟。
路远远也打起精神来,顺势抬头看过去,一双湿漉漉大眼睛正看见沙发上坐了个穿着西装男人。
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窗外黑成一片,客厅里没开灯,四周都很昏暗,所以刚才司铭上来的时候才没注意到客厅里进来了个人。
大概二十七八上下,眉眼和司铭是如出一辙冷冽,正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眼神在他身上定了两秒,像是审视,然后又看向司铭,一开口就是不带情绪的问话:“你?”
不知道是不是路远远错觉,在这个人开口的一瞬间,路远远觉得司铭浑身的刺都炸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加更,什么加更?
(小猫猫完全听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