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躺在一起?,心思不?宁,就连遇事而不?乱的长公主都变得?烦躁不?堪,最后披了衣裳去书房。
明姝缓过一口气来,一人睡在宽阔的床榻上,横躺竖躺都可以,甚是舒服。
翌日的时候,婢女往书房搬了张床榻,长公主就歇在书房。
旁人不?敢言语,平儿在明姝唠唠叨叨几句,最后得?出一结论:“鸠占鹊巢。”
明姝本想不?搭理她?的,最后戳了戳自?己?的脑袋:“我这里?是完整的,不?和不?完整的人计较。”
平儿记忆缺失,等?同于脑子不?完整。
平儿气得?怒目横对,“恩将仇报,你有?今日还是我帮忙的。”
“对哦。”明姝挤眉弄眼?,“那我谢谢你,给你做点心吃。”
“不?吃,我怕被你毒死。”平儿气呼呼,扭腰就走了。
明姝面上的笑容渐渐消散了,摸着枕畔的空地,殿下拿她?当作替身也?成,空落落的心总得?填满才是。
她?不?贪心,陪伴在殿下身边即可,家仇也?是要报的。
***
秦见晗从公主府搬走的那日,胡家的马车就停在府门外,午后,皇帝就下旨立为后妃。
一时间,君霸臣妻的传言传遍洛阳城,褒贬不?一,茶前饭后都会说上几句。
明姝在这段时间内身体也?慢慢养好了,也?鲜少见到长公主。
仲春之际,休沐的时候许多朝臣都携带家眷去城外踏青,公主府也?准备了行?囊,马车停在府门外。
平儿让人准备不?少东西,都装在了后面的马车上,再观一眼?殿下的眼?色后心中瞧着鼓。
谁家踏青还准备纸钱香烛,殿下近来行?事愈发古怪了。
明姝赶到的时候,一行?人都准备妥当,长公主也?坐在马车上等?候。
马车向?北,一直出了城门。
郊外山清水秀,可见不?少朝臣,或结朋或带着妻儿,明姝掀开车帘,还瞧见了些熟人。
信国公府曾是高门,她?结识不?少好友,但在国公府落败后,这些人都选择避而不?见。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不?少人都不?自?觉地靠近。
这里?是洛阳一绝,前面山中有?瀑布,景色颇为壮观,不?少人在岩石上席地而坐,更有?者在凉亭内雅坐。
公主府的马车一停下来后,就被人围观,江知宜在人群中抬眸望着马车内的两人。
明姝出身花楼,许多世家公子略有?眼?熟,不?觉有?些惊讶。
“那是永平巷内的女子?”
“好像是,吴世子下.药的时候刚好碰到长公主,后来,吴世子为这件事还被御史弹劾了。”
“此言当真?”
“你看看如今长公主将人带在身边就知晓了。”
“啧啧啧,殿下也?逃不?过一个色字。”
谣言纷纷,平襄郡主在旁边听了一耳朵,悄悄走到马车旁,扬首就见到容貌昳丽的女子:“你是花楼来的?”
明姝登时一惊,暗自?皱眉,她?最讨厌的就是牙尖嘴利的平襄郡主。
她?不?想面对,悄悄地拽了拽殿下的衣裳。
秦棠溪回神,目光慢慢地落在平襄郡主的身上,“平襄。”
语气不?缓不?慢,带着些许冰冷,平襄郡主捏着帕子就登上马车,“阿姐怎地那么凶,您也?来观赏吗?”
“去祭拜一故人。”秦棠溪向?一侧挪了半步,让出了些许位置,平襄顺理成章地就坐了过去,将花楼女子从头至尾打量一遍,最后才道:“花楼女子也?不?过如此,还没有?我府上的婢女好看。”
明姝耷拉着脑袋不?吭声,反是秦棠溪敛袖眄视她?:“可有?规矩?”
“平襄自?来是有?规矩的,可人分高低贵贱,她?如何能与你坐在一车内,无端跌了身份。”平襄扯着嘴角就笑了,还带着几分轻视的姿态。
明姝干干的对视了一眼?,装作委屈道:“郡主莫生气,我还与殿下共寝一榻。”
“你……”平襄被她?不?要脸的话气得?语塞,真是怒意横生,卑贱的人竟敢回嘴,“荒唐。”
狐媚子的身份还敢在这里?放肆,尤其是这主人家的做派,可不?就是玷污了阿姐。阿姐洁身自?好到今日,名声来得?不?易,不?能被这种低贱的人毁了。
明姝倒也?不?怕她?,荒唐二?字说的是谁还不?知道,再者要荒唐也?是殿下荒唐,与她?无关。
她?讥诮道:“殿下行?事轮不?到你来说的。”
秦棠溪多看她?一眼?,懂得?祸水东引,本事长高了不?少。
平襄也?是一怔,她?什么时候说阿姐荒唐了,当下就怒极攻心,不?分轻重地伸手就要打人。
好刚扬起?,就被人拽住。
秦棠溪无奈,“闹什么。”
平襄郡主是章安大长公主的独女,当初驸马对他颇有?庇护,等?她?真正摄政的时候,驸马就因病去世。章安大长公主对这唯一的女儿多有?宠爱,早些年与赵澜二?人就看不?对眼?。
“阿姐,你偏心。”平襄郡主气得?红了眼?睛,提着裙摆就跑下马车。
明姝好奇地看着她?的身影,小姑娘被宠坏了,殊不?知安太妃也?是歌妓出身,长公主那里?能听得?这些话。
暗地里?笑了一阵就被人捏住了脸,转眸就看到了长公主波澜不?惊的眸子,心口登时吓得?一跳,讷讷道:“我晓得?错了。”
秦棠溪依旧不?松手,反掐重了些,道:“认错速度快不?代表你诚心,相反,你是在敷衍。”
明姝不?后悔,大胆地伸手握住殿下的手,很凉,手心还有?汗水,殿下在紧张什么呢?
她?鼓起?勇气道:“她?喜欢你。”
早些年在平襄郡主的及笄礼上,她?就偷听到了章安大公主母女的对话,平襄记挂着长公主,而章安大长公主不?肯,说:“镇国长公主的身份尴尬,将来不?会善终,你见哪个摄政朝臣能有?好下场的。”
平襄一意孤行?,“母亲忘了阿姐的手段,她?能稳住朝纲,就能权倾天下,如今的她?,就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
明姝觉得?平襄的眼?光很好,但嘴不?好,尖酸刻薄。
小姑娘说完后,秦棠溪就松开手,“她?喜欢与你有?关系吗?”
明姝想了想,斟酌道:“我会吃醋。”
秦棠溪唇角弯弯,不?经意间露出温和的笑,“吃糖不?好吗,为何要吃醋。”
明姝回答不?上来了,担心殿下会当真抛弃自?己?,大胆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认真凝望她?:“这里?会不?舒服。”
小姑娘身子还没长好,骨肉摸着都没有?莹润饱满,秦棠溪掌心一片柔软,酸麻烫手,忙收了回来,撇开视线,道:“胡言乱语。”
话音刚停,温瑕走来了,“殿下,山上都已清场。此地之前跟着郡主来过,但是没有?找到准确地。”
长公主之前以棺木吓唬珑安郡主,她?们就跟着后面,可惜郡主慌张下没有?找到坟墓。
秦棠溪听到后才起?身走下马车,明姝亦步亦趋地跟着。
山下不?少人,官宦与百姓都有?,三三两两交谈,本朝民风甚为开放,男女没有?那种避讳。随着长公主下车后,许多朝臣都来行?礼攀谈,章安大长公主这时款步走来。
章安大长公主年过四十,保养得?宜,穿着一身绿竹小袄,发髻高挽,步步走来,发髻上的步摇丝毫没有?动摇。
明姝见过大长公主的教养,也?没有?觉得?惊讶,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藏在长公主后面,这位大长公主极重规矩。
章安大长公主靠近后,一眼?扫过秦棠溪身后的小姑娘,目露厌恶,“殿下这是去往何地?”
“上山祭拜故友。”秦棠溪微微颔首,身后小姑娘突然没了踪迹,回身去找才发现?人就躲在自?己?的身后。
可怜又好笑,她?将人从身后拉了出来,指引道:“明姝,这是章安大长公主。”
明姝屈膝行?礼,“明姝见过大长公主。”
“你就是花楼内女子?”章安大长公主的目光略微蜇人,小姑娘样?貌好,狐媚子的姿态很足,她?笑了笑,道:“一步登天的滋味如何?花楼女子接触人多,像你这般一步走到顶端,怕也?是第一人。”
平襄站在身后,趾高气扬地上前握着长公主的手臂,亲昵道:“阿姐,我陪你去祭拜,可好?”
秦棠溪冷眼?看着,烦躁地将手臂抽了回来,“只怕姑母不?会同意你去,乱臣贼子不?劳你。”
章安大长公主闻声色变,将女儿拉了回来,道:“就不?打扰长公主了。”
平襄不?明白意思,被母亲拖走后还喊着阿姐阿姐。
踏青的人只会在瀑布周遭徘徊,山间鲜少过去,路不?好走,还容易惹得?一身刺。
温瑕领着人在前开路,秦棠溪紧随其后,明姝身子刚恢复,走到一半就走不?动了,走走停停地拖慢了进?程。
秦棠溪主动伸手牵着她?的手,明姝感?激一笑,小脸都是苍白的,不?是累,而是不?舒服。
两人刚牵手后,后面传来呼唤声,“阿姐、阿姐……”
秦棠溪不?理会,牵着明姝走快了脚步,最后,还是被平襄追了上来。
坟在遮天蔽日的的林子里?,进?去后,阳光都是照不?进?来的,侍卫早有?准备,点着火把在前照路。
林子里?黑漆漆,走着走着就感?觉一股森冷,如此严密,也?难怪上次没有?找到。
平襄越走越害怕,心生后悔,可又不?好意思喊回去,得?见阿姐牵着花楼女子的手后就心生醋意,哼哼唧唧地喊着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