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高顺疑问,刘协轻轻一笑,道:“伯平心怀疑虑,云长,文远以为如何?”
关羽道:“袁术向不得人心,臣以为大军即到,自有破绽可寻,断不至受困于坚城之下,成进退两难之境。”
面对关羽的回答,张辽再次无奈扶额,“自有破绽可寻…”只能说这个回答很关羽。
高顺看了关羽一眼,劝道:“陛下,若以中卫军攻城,便是胜了,亦不免得不偿失。”
关羽“呵呵”一笑,面向刘协道:“陛下,臣不用中卫军,只与文远领着羽林卫往江淮去,自当为陛下讨平淮南。”
“羽林卫这点人……”面对关羽的自信,张辽认真回忆了一番印象中几可与洛阳城比肩的寿春城,终于再不能保持沉默,谨慎建言道:“臣以为可以伏军疾行,讨逆贼于不备,如此以羽林卫之精锐,讨今日之袁术,未尝不能一战而定。”
高顺不悦道:“文远未免偏颇,寿春之坚,令人望而兴叹,若我在寿春,只需三千兵,莫说羽林卫那点人马,便是领上三万人,城中粮草不尽,则寿春城不可下。”
说完,高顺又对刘协道:“陛下,臣练兵数年,心血为引,始得陷阵营数百精锐,今为陛下信重,充为羽林骨干,岂能轻易为人浪掷?”
一向老好人的观点开始鲜明的表达自己的观点,与关羽、张辽在御前针锋相对,刘协虽暂时不知为何,但高顺所言皆有道理,故刘协微笑颔首鼓励。
张辽为之语塞,关羽睁开眼眼去瞧高顺了一眼,对刘协道:“陛下,臣愿立下军令状,若不能为陛下讨平淮南,甘受军法处置,便是为陛下讨平淮南,若是累得羽林卫损伤过重,臣亦愿受军法。”
刘协摆了摆手,道:“云长勇则勇矣,这般自缚手脚亦难免心有顾忌,战阵之上,战机稍纵即逝,若做他想,岂能成功?”
“更何况胜败乃兵家常事,以韩信之智,出蜀之际,不免于彭城大败于项羽之手,今若令大将身负军令状而出,苛求必胜,不胜则以军法夺臣,此等做法,岂是明君所为?”
天子话说至此,便是关羽,也不能再坚持下去,请罪道:“是臣思虑不详,望陛下恕罪。”
张辽见刘协有成竹在胸之态,适时道:“陛下所言甚是,是臣等智谋不深,不及陛下之万一。”
“云长为朕之肱骨,日后若再因言请罪,与朕生分,朕便不得不降罪了。”刘协受用了张辽的马屁,先是给安抚了关羽一句,这才道:“伯平所言有理,朕亦尝闻寿春之固,远迈他处,固朕以为,今讨淮南,在围其城,打其援也。”
原本关羽虽然口称有罪,但其实心中颇为不以为然,觉得皇帝到底年幼,又不曾久在军中,明则明矣,胆气之上,未免有所欠缺,性情之上,亦有些妇人之仁,所谓慈不掌兵,那高顺顾虑伤亡之言,岂是为将之道?
关羽正因此有些闷闷不乐,为刘协大见亲善之言一说,便将这些许腹谤丢到了九霄云外,念头已然转成了天子年幼,正是忠臣义士奋不顾身,为国忘我之时,也就是此时还未曾有疾风知劲草之说,否则关羽必以劲草自比。
“围其城,打其援。”张辽重复了一遍,佩服之色布满脸庞,道:“臣向以为人不能生而知之,今在陛下身边,始知天子何以受命于天也。”
“袁术无谋,又缺远见,其若知陛下兵到淮南,必全军急还,陛下以逸待劳,破之不难。袁术既破,则淮南自平,淮南若平,庐江可不战而下也。”
“庐江亦是大城,今孙策生死未知,朝廷兵到江东,只以高官显爵恩其部属,大义之下,则江东之地,不日当全于朝廷之手。”
张辽先从丁原,后归董卓,又随吕布,如今为刘协所用,往往小心,故多有应景赞同之言,但此刻所言却是发自肺腑,甚至张辽还想到,若是兴平元年濮阳之战时,吕布以此策对付曹操,以彼时吕布军兵锋之利…
唉!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全军上下历战之将近百人,不及深宫之中,妇人环伺的少年天子,这便是天命吗?
比张辽慢了一拍的高顺,道:“若在外野战,中卫军破袁术,有如用牛刀而杀鸡耳,臣当擒此逆贼献于陛下营前,若是不能擒,臣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