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逸看她这个样子,有些怔住。房梁上目睹一切的赵玄之,在强忍着笑意,万一他发出声响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赵子逸正了正神色,“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我愿意娶你。”
惜宁听他什么一说,脱口便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
话一出口,惜宁才想起来了前世的事情,那时候她每日跑到静心宫给赵子逸送这个送那个,后来他终于松口,称说只要惜宁在三日内每日都给他当射箭的靶子,他就答应娶她。
后来惜宁被韩贤妃为难,落入水中,发着高热也撑着力气去静心宫,只因他说愿意娶她。皇后看在眼中,疼在心中,告诉他赵子逸并非良人之选,奈何她根本不听。
可这一世,她落水后不再纠缠他,怎么引得他自己来开口求娶了?
惜宁晃了晃脑袋,“我想起来了!貌似是有这么回事,可那又如何?我如今不想嫁你了,难不成你还要逼婚?”
赵子逸听了她的话,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什么。
“你若不嫁我,我便娶林莹月了。比起她,我还是更喜欢你些。”赵子逸佯装深情,他的虚情假意惜宁见多了,她才不会再上当。
“我倒觉得你和宝意郡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们要是成婚了,记得告诉我,到时候我会备上一份大礼,给你们送去以表祝贺!”惜宁说的不是违心之言,他们二人是豺狼配虎豹,人间少有的绝配!
赵子逸还想着尽力说动她,他从怀中拿出一只香囊,惜宁认得,那是她十四那年亲手绣制送给他的,她幼时陪着皇后听戏文,《棠花落》里讲,若是遇上了倾心的男子便送他一个亲手绣制的香囊,意为慕溢缠绵。男子若是也钟情送香囊的女子,就送她一支珠钗以作回应。
惜宁跟着青枝学着绣了多日,不知被针头刺破手指几次了,才绣制好一只能看得过眼的香囊,只记得前世赵子逸声称是不留心丢了,后来才知道是林莹月扔到火炉中烧掉了。
“你送给我的这只香囊,我一直贴身带着,即使是就寝之时,也会放在枕边。有它在身边,就像你时时陪着我一样。”赵子逸说得愈来愈深情,只求能令惜宁的心动容。
惜宁不想再听他说这样的话,前世自己就是被他这些柔情蜜意的话语骗了,才会落得凄惨下场。“三皇子,林莹月才是你该娶的女子,从此还望你不要浪费心思在我身上,我累了,不送。”
她下了逐客令,赵子逸觉得脸上无光,狠狠的将拿只锦囊扔在桌上后愤愤离开。
他走后,惜宁走过去将那只香囊握在手中,她趴在桌上,小声啜泣着。
赵玄之方才看见赵子逸神色黯然离开,就当做是看了一出好戏,没想到他走后,楚惜宁竟趴在那里哭了。
清儿和莺儿走进来见她哭,急忙上前安慰。
“公主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三皇子欺负您了?!”清儿拿帕子帮惜宁拭去脸上的眼泪。
惜宁哭得愈来愈大声,赵玄之听着她的声音是那样撕心裂肺,仿佛赵子逸欠了她什么一般。
“奴婢这就去禀告皇上皇后!”莺儿想要出去,却被惜宁拦住。
“不!不是!”惜宁只是太恨,她恨赵子逸,可是更恨自己。
惜宁哭了好一阵,才将情绪稳下。
清儿和莺儿重新为她梳洗,换上了一套新的宫装。换衣之时,赵玄之自觉的将头撇开,不去看她。
惜宁的眼睛哭的有些红肿,自己拿着冷帕子敷着眼睛,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又伸手捏了捏脸蛋,好像真的如赵麟烨所说,胖了不少。
如今不是宫女了,她不用干活。成日里又好吃好喝的被人伺候着,哪里还能有轻盈之态?惜宁叹了口气,她该想个办法,让自己看上去弱柳扶风些,女为悦己者容,毕竟这一世她还是要嫁人的!
见惜宁唉声叹气的样子,清儿问道:“公主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要憋在心里,可以跟奴婢们说说。”她以为惜宁还在生三皇子的气。
惜宁突然高声道:“赵麟烨该死!”一想到昨日赵麟烨嘲笑她胖了,惜宁就不由生气。
这一声,吓得赵玄之差点从房梁上摔下,他看她方才还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眼下又这般豁然的样子,心中只觉她是个阴晴不定的丫头。
如今是鸿元十四年腊月底,前世惜宁是在出了正月后嫁与赵子逸的,今日她没有答允他的求娶,赵子逸也不是个喜欢纠缠的人,想来他该是去花心思哄骗林莹月去了。
惜宁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担心,即使这一世她没有嫁给赵子逸,也改变不了皇上会在鸿元十八年病逝的事,她必须想法子利用赵骐云和赵玄之来扳倒林莹月的母家,只有林家倒了,赵子逸才会无所依靠。
可是,她今后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