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之人,赖以生存的便是灵气,这一发现,立刻让青凡吓得颜色尽失,冷汗尽起,然而等他怀着巨大的恐惧小心翼翼的查验时候,却发现灵台运转正常,灵气充沛,毫无任何亏损迹象,仿若刚才不过是他的错觉。
青凡愣了一下,忽而意识到什么,若有感应的抬头望去。
众人亦顺着他的目光齐望。
便见高月之下,树梢之上,飘飘乎立着两道人影。
其一雪白羽衣翩翩若飞,其一道袍黑白相叠。
这二人正是李明殊与明心,众人抬头看着,心下惊异,竟然完全不知道这二人什么时候出现在此地,又看了多长时间。
而他二人早在云辞月入场的时候,都已经都到了,只是并未现身,只是立足树梢之上旁观下面发生的冲突。
云辞月与沈傲二人比剑的时候,他们便在树梢之上观望,又点评说道
“辞月晚于其他人修行剑道,竟能有如此领悟,实在是令人诧异,而他之灵气修行,更是超出吾之预算——”
明心的话讲了一半,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李明殊,才又说道
“这并不和常理,明殊,你知晓拔苗助长,并非良方。”
这是说,明心怀疑云辞月灵气大涨,是因为李明殊直接将自己灵台灵气传给云辞月,如此固然也算其灵台充沛,但到底并非自身修行所得,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方法罢了。
李明殊自然理解他话中深意,闻言便道
“他修行所得,并非吾强行灌输,而是自身刻苦所得,明心,不必担忧,吾自有分寸。”
地坤修行,再怎么刻苦,怎可能会有这等速度?
明心多有怀疑,但是李明殊不欲多言,他也只能按下不谈,及至二人看到云辞月败了沈傲之后的言行,明心又忍不住蹙眉
“云辞月……性情实在锋芒毕露了,这般盛气凌人,实在是很容易得罪人,这样旁观者着,便觉得心存不安啊。”
李明殊却不以为意,只是轻笑道
“多情公子当年岂不也是留情九州的风流人物,并无半分谦卑之态,辞月这只能说算是子承父风,至于得罪人——我看这一群道生,怕是都已经被他今日这言行,全数折服,何谈得罪之言论。”
明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群道生,虽然未有言语说明,但看个个噤若寒蝉,却又是果真全被镇住。
只是仍担忧道
“他之斗志昂扬,确实令人敬佩,然从来过直易折,地坤灵台局限,三层灵台之后愈发明显,届时,若这份斗志受挫,只怕入偏激之途啊。”
李明殊却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担心的事情——或者说,不需要现在担心
“不急,他什么时候能入三阶,还是未知之数,何必为将来的未知之数,而使此刻劳神呢。”
明心有些愣神的看向他,然而李明殊仍然保持着那微微翘起的嘴角,仿若一切尽在掌握——又或者一切都不以为意
片刻之后,明心才无奈的摇了摇头收回视线,他总是无法去理解李明殊的想法,就像现在,他不能摸清李明殊对于这位道侣到底是怎么想的——
用作炉鼎么?好像不太可能,李明殊虽然喜欢研究一些旁门左道,然而他自身修行却绝对杜绝任何外物辅助,就连进阶时候用以平缓灵气波动的丹药,他也从来不用,何况乎使用炉鼎。
而若说仅仅只是为了履行俗世婚约,也不必事事都随其心意,但若果真上心,此刻表现出来的情感,却又完全置身事外。
或许,他永远也无法想通李明殊的逻辑。
月上高空,风雪又重。
几名受命看顾这群道生的内门弟子姗姗来迟,却好像也不敌云辞月的气势。
见有人要拔剑对上云辞月,明心察觉不妥,才想出手阻止,只是他还未出手,那要动手的弟子就停下动作,停顿片刻,就望了过来。
明心见其动作,若有所思的看向李明殊,后者只是保持惯常的表情,看不出什么额外的情绪。
既然已经被发现,他二人便自空中掠下,一前一后落在人群中央,诸道生又惊又慌,纷纷低下头去,又小声地行礼。
“大师兄好。”
“明心师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