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入人群之中,不等李明殊开口说话,明心便看向青凡,甚是严厉的问道
“青凡,你要做什么?”
“师兄,我——”
青凡颇为气恼的讲了一半,对上明心那责备的目光,便侧目不语。
明心岂不知他要说什么,幸好他未出手——
不然,太清宗内门弟子竟然对才修行不久的地坤出剑,那若传出去才是贻笑大方。
因此又觉得颇为失望
“道生若有违规之处,自有训诫堂执行处罚,谁准尔等动用私刑?”
青凡尚且恼怒的双眸看了一眼李明殊,听到这种责备,忽而便泄气了一般,偏过头去,十分生硬的说道
“禀师兄,我不该起此不妥戾气,我知错了。”
明心只略看了他一眼,便移开视线,看向仍被定在地上的沈傲,手中拂尘一挥起,那只定下沈傲头发的青帝剑便立刻拔地而起,又哐当一声落在沈傲身边。
明心看了周遭这群人,又见云辞月站在面前坦然自若,只觉得万分头疼
“尔等私下斗殴,到此等断腿夺命的地步,不觉得可笑么,半年不到便不死不休,日后一年两年,十年百年,如何共处?至于齐心协力之事,岂不更是妄想?”
明心叹出一口气,其余也不想多说什么,只道
“今日所有动手之人,即可随吾前去训诫堂受罚,道心浮躁,训诫之后,各抄戒律与静心经十篇送来,青凡,汝自去[不断愁]涯阁面壁十日,以清心气。”
说完之后,明心便转过身去,率先往戒律堂走去。
一群道生——尤其今日动手之人立刻知晓今日这一顿是逃不过了,而二十四院的道生却还记得云辞月——
其实所有人都在想云辞月是不是不用受罚,毕竟,他是大师兄的道侣,而大师兄从头至尾,还没有说一句话。
胡偃息眼睛转了转,便跑到李明殊身前,行礼之后,才说
“禀大师兄,小师嫂今日——”
李明殊抬了抬手,示意他先停下说话,而后看向云辞月,开口询问
“你的意思呢?”
云辞月与他对视一眼,而后便朗声道
“我自然与诸位荣辱与共。”
李明殊嘴角笑意便略略深了一些。
“既如此,那不必多言,就随诸位一道,按明心说的去戒律堂罢。”
而后,他亦往前走去。
云辞月眼中神色流转,便起步跟上,一众道生见状,也只能在后面跟着往戒律堂去。
戒律堂灯火通明,诸位前辈多少年没见过道生之间的争斗到这种这种阵仗,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早早的就亮起灯准备着了。
虽有准备,真正看到一群人披伤挂彩的进来,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大约觉得果真是年轻气盛,一代更比一代强了。
然而再怎样年轻气盛,该罚还是要罚的。
领头几人皆受鞭笞之行,戒律堂的弟子宣读了惩戒之刑,要用鞭笞。
鞭是戒恶鞭,寻常人挨一下也要好几天难受,更何况地坤。
更何况云辞月本来不用受罚,都是他们叫人过来——一时间几位道生还有要求情的意思,但是云辞月却头一个站了出去,脱去外袍,只穿着雪白的里衣,跪在庭院之中,脊背挺得笔直,说道
“此事归根究底,因我而起,我自当第一个接受惩处,请诸位前辈行刑。”
纵然众人不说,戒律的弟子看他第一眼,就已然明细此人就是大师兄那深居简出,又强行修道的地坤道侣,一时很有些纠结——
打吧,怕是得罪大师兄,不打,又有违公平。
看向两位师兄,明心站在一旁沉默不语,李明殊固然将事务一切交由他处理,但是涉及大师兄道侣,明心显然也不予多言。
而李明殊坐在一旁,也毫无任何求情的迹象,见他望过来,还很是贴心的询问
“怎么不实行责罚,现下已经很晚,你再迟疑,可要天亮了。”
又说
“早打早结束,还等什么呢,难不成要吾亲自动手?”
“不敢!”
戒律弟子连忙摆手,大师兄华都已经说道这种地步,也只能行刑。
只是念在他是地坤,又是李明殊之道侣,因此下手便轻了不少。
但是戒恶鞭就算是轻轻一抽,也够人好受的了,更何况接连三十鞭,衣衫都被抽烂了,血肉合着碎衣模糊一片,叫人看的胆战心惊。
那行刑之人每抽一下,就看一眼李明殊,然而李明殊却至始至终不发一言,好似与他完全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