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洲以旅游游客的身份借住在了祁宜年?家中。
十八岁的祁宜年?还很好说话,虽然?身上已经有了日后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气势的苗头,但因?为涉世未深,对外界还抱着极大的好感和善意。
他收留了孟洲,允许对方在他家中住十五天。
祁宜年?的家是一栋高脚竹楼,山里潮气重,只有二楼能住人,祁宜年?将孟洲安排在了他对面的房间。
孟洲站在房间的窗户边向外望,青山上绿树层叠,笼着些飘渺的白雾,世外桃源一般的静谧景象。
祁宜年?少年?时和外公住在乡下,直到上大学才离开,这是祁宜年?之前告诉过孟洲的。
不过除了祁宜年?孟洲并没有在这里见到其他人。
楼下祁宜年?已经在做早饭,孟洲走下去去帮忙——要让他老婆再次喜欢上他,孟洲思考了下他老婆之前为什么喜欢上他。
最后得出结论,是因?为他是一个?完美的男德男人。
那在这十五天中,只要向祁宜年?表现出自己优秀的男德素质,那他一定能成功拐到他老婆做男朋友。
这里生火用的是土灶,一片烟熏火燎中,祁宜年?在添柴,火光的映照下,面容恬静。
孟洲连忙跑过去,大声道:“我?来!”
祁宜年?被?声音吓到顿了一下,就被?孟洲从手里接过柴棍,后者转头严肃对他道:“这么辛苦的活怎么能让你干呢?”
孟洲咻的一下把?一块木头隔空扔进了灶台里,眼睛还看着祁宜年?,“当然?是我?来帮你分忧解难了。”
祁宜年?呆呆在那站着,可能是被?孟洲夸张到了,一时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祁宜年?忍不住道:“那个?……还是我?来吧……”
孟洲摆摆手,推开祁宜年?要来接手的手臂,“当然?是我?来,我?们孟家从小?就有家教,作为一个?男人,要能娶到老婆,就要贤惠、家务要主动承担,像生火这种脏活累活,那肯定是自己主动干呐。”
孟洲像只开屏的公孔雀,全方位不动声色地秀出自己求偶的资本——男德。
但是,被?他求偶的某位好像并不领情,“火快要被?你压灭了。”
孟洲:“……?”
孟洲抬眼一看,拳头大的实心木块被?他填满了半个?灶膛,祁宜年?之前生起来的火被?不容易烧着的硬木块压在最底下奄奄一息,终于在孟洲看过来的这一眼中噗的熄灭。
孟洲:“……”
孟洲退开一步,乖巧道:“老婆还是你来,我?给你打下手。”
少年?时期的祁宜年?听到这话吓了一跳,匪夷所思道:“你叫我?什么?”
孟洲自然?道:“老——”在看到祁宜年?清凌凌的眼睛时猛地咬住舌头,心里告诫了自己三遍“他成年?了,我?不是在违法犯罪”,才开口道:“老哥,我?叫你老哥,刚才说顺嘴了。”
祁宜年?:“……”
祁宜年?斜着眼睛瞟了一眼孟洲,那眼神明晃晃地透露出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孟洲却没有接收到这个?信息,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激动呐喊:少年?限定版祁宜年?!
呜呜呜他老婆真的好可爱!
这样?看他的样?子也可爱!
祁宜年?捡出了孟洲扔进去的柴,重新将火引着,之后,孟洲不敢随便插手,就在旁边递个?柴提桶水,祁宜年?在愣一下之后,也都会接过。
早饭是铁锅煮的白粥,上面撒了些绿色的葱花,看起来清爽可口。
孟洲和祁宜年?在餐桌上相对而坐,期间,孟洲一直想和他老婆搭话,发展发展感情,但祁宜年?的反应很疏离,只是不时的“嗯”一声作回应。
孟洲食不知味地喝完整碗粥,又喝了两?碗——这可是他老婆给他煮的。
吃过饭后,祁宜年?就回了楼上自己的房间,孟洲被?拒之门外。对着青竹制的屋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明明之前对他还挺热情的啊?怎么突然?冷淡下来了。
孟洲百思不得其解。
不得其解后又百思,终于得出一个?看起来靠谱的结论。
一定是他还不够男德!
连个?火都生不好,怎么养老婆!
孟洲找到问题的根源,痛定思痛,趁着他老婆在房间里不知道做什么,跑下楼去学习生火。
祁宜年?在房间里看书,他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到了,半个?月后就开学,这段时间提前自学一些大学的知识。
他翻过一页课本,突然?嗅到了淡淡的烟味,像是潮湿的东西被?点燃。
祁宜年?皱了下眉,想到了什么,立刻闭上课本,跑下楼,就看到孟洲正在黑色的浓烟中大声咳嗽,脚边铁皮的水桶倒在地上,水迹摊开了一片。
祁宜年?的心先是一提又是一放。
还好,还好没烧了他的家。
黑烟中,孟洲被?熏的乌漆嘛黑的脸向祁宜年?望过来,全身上下只有眼睛是白的,委委屈屈道:“老……老哥,我?错了……”
祁宜年?:“……”
祁宜年?收拾被?孟洲搞砸的摊子,而罪魁祸首洲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
这下完了,别说追老婆了,他不被?赶出去都是他老婆修养好。
还好最后祁宜年?没对此事?说什么,只是让孟洲之后都不要靠近厨房。
孟洲看着祁宜年?皱着眉头处理?残局的样?子。
他老婆好像有些嫌他蠢。
明明未来还不嫌弃他的。
果然?是青春期吧。
孟洲自觉理?解地想。
祁宜年?只是让孟洲不要进厨房,这并不妨碍孟洲在其他事?情上献殷勤。
从晨起,递给老婆一杯加盐的温开水,在老婆生火做饭的时候,擦桌子摆碗筷,吃完饭主动洗碗;老婆学习的时候给他扇风,老婆睡觉的时候给他拍蚊子……
这些天孟洲的这些举动祁宜年?都看在眼里,终于,他忍不住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孟洲握着手里的扫帚,不好意思地说道:“想让你做我?男朋友。”
祁宜年?蹙了蹙眉,少年?时的他脸庞生嫩,这样?冷起一张脸的时候还没有后来让孟洲害怕的立刻滑跪的压迫感,反倒有几分稚气的可爱。
“我?不喜欢你,说好了让你住十五天,之后你就离开吧。”
孟洲不敢置信,“怎么会不喜欢呢?”
祁宜年?反问:“怎么会喜欢你呢?”
孟洲理?所当然?道:“我?扫地拖地洗碗擦桌子擦椅子。”
“我?不需要一个?保姆,”祁宜年?打断孟洲,“这些我?都可以自己做。”说完转身回了房间,没有再理?孟洲。
孟洲拄着扫帚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
好在沮丧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经此滑铁卢一役后,孟洲决定改变策略——之前行动上不能打动老婆,那就靠言语打动老婆。
在之后,他想尽一切办法在他老婆面前刷存在感。
祁宜年?在房间学习的时候,孟洲在楼后的山林里念诗,其声高亢,引得猿鸟齐哀——
老婆者,天也,地也;老婆的光辉,日也,月也;老婆的首饰,金也,银也;老婆的财产,宅也,田也;老婆的训诫,朝也,暮也;老婆的容貌,玉也,花也;老公犹如?采花蜂,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老婆辛苦为老婆甜!
啪——
祁宜年?房间的窗户被?狠狠关上。
孟洲:“……”他诗还没念完呢。
虽然?经历了挫折,但孟洲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