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发生的这一?切,门童都能知?道,作为沈家的小主人,沈清遥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这几?日轮番来访的人实在让人应接不暇,沈父说事务繁忙,早早地就去上朝了,日日晚归,沈母则说要去铺子里?看看,让沈清遥留在家中。
这事也是因她而起,沈清遥就也不好说什?么?,忍气吞声,备好茶水笑颜和耐心招待。
今日得知?拉了一?马车的画像,早就忍不住想要躲开了,突然得知?秦垣守在门口,松了一?口气。
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最?为便利了。
但她还是没能忍住那一?点?好奇心和幸灾乐祸,在自己家里?更是不用顾忌,老虎不在家,她这只猴子也能称霸王了。
左右没人管的了她,让人搬了梯子,既不淑女也不君子地趴在墙头,偷偷听人说话?。
甚至还能在竖着耳朵听两人争论的时?候,还能分?心去看地上铺开的画。
倒也不是真的说那人有多好看。
毕竟沈清遥自小就对着沈父和先帝,这两人都是天底下顶好看的人了,又是才华气度权势家世都不缺,就是遮着脸站着,已经?比天底下大部分?人吸引人了。
后来又是秦圭和秦垣,她身边的都是这样的人,一?个样貌稍好的翰林,确实排不上名号。
可那是以?前。
此情此景之下,两边的人她都不喜欢,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这地上的画像莫说只是一?个样貌稍好的翰林,就算是一?个貌若无盐的人,沈清遥都能把对方看成天仙来。
毕竟美与不美都是对比出来的,有人美在心灵,有人美在外形,还有人,就美在环境。
这里?都是沈府的地方,无论做什?么?沈清遥都觉得理直气壮,所以?就算是一?低头就对上秦垣正看着她的目光,也不会丝毫觉得羞怯。
侍女还在底下担心地小声喊道:“二小姐,二小姐!小心!我这就把梯子扶起来,您赶紧下来吧,别摔着了,也小心别被人发现了。”
沈清遥用手?撑了一?下,坐在了墙头上,甚至连斗篷都不遮脸了,取下了帽子,挪了挪拉着衣服,好坐的更舒服一?下。
侍女的声音抖了一?下,迟疑地问?:“二小姐,咱们是已经?被人发现了吗?”
“是啊,”沈清遥晃了晃腿,看着秦垣,弯着眼睛笑了一?下,道:“瑞王殿下,好久不见?。”
秦垣的目光从?她脸上缓缓描摹,从?额头眉毛,到眼睛鼻梁,最?后看着她翕合的唇,颔首回道:“好久不见?。”
高处有风,大树遮荫吹的人冷,沈清遥一?抖斗篷,遮着身子把自己包起来,语气轻快道:“行了,瑞王殿下诸事繁忙,就不必久留了,好走不送。”
借着秦垣的手?,一?举去掉这么?大的麻烦,沈清遥心情好,对着秦垣也不吝啬播撒一?点?耐心,接着道:“今天这事我就当?没看到,也不会跟陛下说,怎么?样,我够大方吧。”
秦垣似乎心情也不错,竟然面上也柔和了许多,看着她点?头,捧场道:“够。”
梯子已经?被侍女重新放好,沈清遥打了个喷嚏,正打算踩着梯子回去的事情,突然余光撇到地上脏兮兮的画轴,心中的好奇心死而复生,没过脑地道:“你把那画轴捡来给我吧。”
说完了才察觉不对,只是后悔也晚了。
秦垣对那幅画像的态度她是亲眼看到了的,秦垣反复无常的行径她也看到了,就是不说这些,让一?个王爷去捡地上脏兮兮的东西,也不妥当?。
可最?近安生太久了,让沈清遥都迟钝了,再加上今天的事情解决了就不由地放松,下意识把瑞王当?成了那个特别听她的话?,百依百顺的秦垣了。
不该不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沈清遥立刻就退却了。她手?撑着,转身要跳回到院子里?,却已经?来不及了。
秦垣脸上的柔和和微不可查的笑意,在听到沈清遥那句话?的时?候,一?刹那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再看到沈清遥避之不及的态度,面上神色更是难看。
那墙不算太高,就是沈清遥直接跳下去顶多就是崴了脚,同样的,也因为不高,秦垣轻而易举地就能抓住沈清遥的脚腕。
沈清遥在墙头上被吹了好一?阵的风,就是裹着披风,仍旧被吹得微凉,突然被人拉着脚腕,猝不及防之下吓了一?跳,来不及感受脚腕上那烫人的温度,下意识地挣了挣,皱眉怒道:“撒手?!放开!”
“怎么?了二小姐!”墙里?面的侍女立刻察觉到了不对,爬上梯子着急地拉着沈清遥的衣裳护着她,道:“二小姐别怕!我这就喊人来!”
秦垣对她们的话?充耳不闻,盯着她问?:“为什?么?要那幅画?”
哪怕沈清遥比他高许多,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他,这种被人拉着,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拽下去的感觉却仍旧让人不安。
哪怕知?道摔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可受制于人总是让人难以?忍受的。
沈清遥咬牙道:“我觉得好看,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