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染整个人石化,半蹲在陆莳面前,眼睛不由自主看向锁骨处。
陆莳不自知,只道:“吃了,我让连城将阿秀带回来了。”
半晌后,无人回应。她觉得奇怪,方才人好像走到她跟前的,因看不见人不自觉伸手去摸,一伸手就触碰到楚染的脸颊,猛地又缩回。
陆莳羞得脸色滚烫。
她素来矜持,楚染见她这番衣衫不整的模样后,冷冷一笑,握着她的手置于自己的领口处,冷笑道:“丞相清早就来引诱我,美人计让我舍不得离开。”
陆莳也顾不得被人嗤笑,忙要整理衣襟,楚染握着她的手不放,指尖反在她的虎口处摩挲,酥麻的感觉从肌肤徐徐透入心湖,她一蹙眉,陆莳不知哪里来的劲使劲推开她。
她被推得往后倒去,耳边是陆莳的怒斥声:“殿下可知廉耻?”
楚染撞到地砖,脊背疼得一抽,口中一声痛呼,接着就迅速爬了起来,“丞相这是恼羞成怒?别忘了,这里可只有我在,我若真对你做什么,丞相觉得有人来救你?”
陆莳已整理好自己的寝衣,腿在被子里并紧,将被子盖过自己的锁骨,抿着唇角不语,然凑近她的楚染却看到她红得滴血的耳尖,方才的火意淡去,幽幽道:“丞相,恼了?”
她想与陆莳划清界限,却觉得这个女人带着一种诱惑力,让人不自觉地去接近,她恼恨自己的定力差,自己站起身,道:“丞相自己玩吧,我回侯府了。”
陆莳这才大松一口气,觉得殿下与前世里有些许不同,前世里也并未这般逗弄她。她摸着自己的眼角,或许还是这双眼睛的缘故,让她对楚染的认识更深一层。
认识不一样的新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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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染离开后五六日都未曾再去小院子里,她跟随长平侯往北走了百里,去打探羌族的落脚点,对军营中的事了解得更多一些。
最重要的是西北的城墙,这么多年未曾加固,风化得厉害,数次与皇帝禀过,都被敷衍了事。皇帝对武将的多疑,日益加重,让武将心生不适。
长平侯这些年得来的银子都贴进军营里了,捉襟见肘,根本无银子支撑这些。
浮云辽阔,青山苍郁,远观西北,带着大地的气息,虽不如郢都奢靡,也让人心生愉悦。
楚染摸着城墙上风化的石子,眸色深沉,与长平侯道:“待我回郢都后,与阿弟商量,再行定夺。”
长平侯沧桑的面容上生起几分笑意,拒绝道:“太子不适合出面,再者我已与陆相说过。”
楚染不悦,道:“您怎地甚事都与她说,就这般信得过她?”
“她待你是何心意,我看得清楚。陆相为人高洁,不会辜负你。”长平侯劝道。
楚染却说:“您只在意陆相如今的作用,可曾想过我与她一旦成亲,陆相在陛下面前会失去信任,如此一来,她自己便会如履薄冰,哪里还能顾及到我。”
那个梦里便是如此,婚前陛下对陆相百般信任,婚后两人不甚恩爱,陆莳在朝也偶受到陛下质疑。成婚的夫妻终有恩爱的时候,那时陆莳就彻底失去陛下的信任,相位乃是虚设。
故而,她如今觉得不如解除婚约,陛下对她、对太子或许就会少些猜疑,那么陆莳也可早日找到自己喜爱的良人。
听她这么一说,长平侯就冷下心来,道:“有了丞相的庇护,总比你姐弟二人在朝毫无根基的好。”
楚染一怔,外祖父从未考虑过陆莳的处境,他在意的或许只有阿弟的太子之位。
祖孙二人不欢而散。
楚染打马回府时,恰好遇到军医来送药。
军医亲自将药送来,防止有人从中作梗,楚染接过后也不知大夫家住何地,便只能让人通知长平侯,自己先将药送去宅子里。
她策马过去的时候,恰好见一人入内,样貌有些熟悉,心中有些古怪,这是她租下的宅子,谁会找到这里来。
不好打草惊蛇,就悄悄将马栓在门外,自己悄悄入内,庭院内无人,她走近窗下才听到里面的声音:“近来郢都城内也算平静,太子因赈灾之事被罚闭门思过,陛下数次催问您何时归去?”
这是丞相府的幕僚?
他是如何找来的?这里是唯独她与连城知晓,阿秀也一并在关在里面,不得与外人接触,这人有通天的本事不成,听他平静的口吻,不是第一次来。
陆莳在骗她?故意装作被她囚禁在此地?
半个时辰后,幕僚无事般退了出去,如若无人地走出她的宅子。
楚染恼羞成怒,直接推开门,将药甩给阿秀,命令她:“出去,我有话与你们丞相说。”
她怒气冲冲,像是来兴师问罪的,阿秀哪里敢让她与丞相独处,摇头不应。楚染觉得心烦,直接将人推了出去,哐当一声关上门。
陆莳眼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