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毓当然没有去找祁衡,赔罪更是不可能的,书房里传来的琵琶声的确是听到了,还听了很久,庄慧娘弹琵琶的手艺的确不错,这很符合一个宠妾的自我修养。
那天姜毓听着她弹了两曲儿,到了差不多是用午膳的时辰就带着人回了自己的院子,吃饭睡觉,醒来就收了一张外头递进来的帖子。
自从姜毓悔了叶恪的婚后,已经很少有人给姜毓送帖子了,还以为嫁进王府之后外头的请帖更是要绝迹,没想到竟然还有人送来。
帖子是勇毅侯府的帖子,边关战事稍定,圣上赐了新府邸,召了勇毅侯回京,勇毅侯一家自然也跟着从边关回京定居,就在三天后,算是乔迁宴吧。
姜毓是不太想去的,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在人多的地方容易遭人侧目,勇毅侯府算是热热闹闹烈火烹油的时候,她这个废太子的续弦过去,着实磕碜。
“王妃还是应了吧,倒时候金家的姑娘也在,王妃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她了。”
刘嬷嬷说的是勇毅侯府的独女金月虹,自小和姜毓玩得极好,但三年前一次边关动乱,金月虹放心不下父兄偷跑着去了边关,从此就在边关住下了。
开始的时候还和姜毓有几封书信来往,但边关的形势混乱,渐渐的也断了。
“要见也之后再寻日子去见吧,那宴上人太多了我就不过去了。”姜毓的神色有几分郁郁。
前世金月虹也是这个时候回来的,她们的关系是要好,但她已是康乐伯府的媳妇,忙于应对府内诸事又不得叶恪欢心,成日郁郁寡欢,自然就和金月虹疏远了。
眼下忆起故人,除了几多嗟叹和沧桑浮起心头,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王妃这是怎么了,”刘嬷嬷笑了笑,“咱们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何必躲着别人?咱们越是避着人,旁人只觉着是咱们怕他们。”
姜毓的眉梢微挑了一下,不得不说刘嬷嬷想教唆她争宠这事儿虽然显得她很不靠谱,仗着她一张老脸不会被她拖下去,这激将法也使得很蹩脚,但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她姜毓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吗?为什么要躲着别人走?他们越是鄙视她她就越要在外头蹦跶。
她可是堂堂王妃,还有势力深厚的娘家,见了她还不是一个个的要行礼?就是喜欢那些人看不上她又给她弯腰低头的样子。
“翠袖,去,把我那套陪嫁的翡翠头面找出来。”
……
三天过得很快,转眼就是勇毅侯府宴会的日子,这三天里姜毓好吃好睡地把精神头养得足足的,当天大清早打扮的漂漂亮亮地就去了。
上马车的时候,翠袖支支吾吾地问姜毓,大概意思是:他们就这么走了不带祁衡,是不是做得很不地道。
姜毓已经成亲了勇毅侯府的名义给她发帖子的时候肯定请的是夫妇二人,但姜毓显然是不想带祁衡的。
是以昨儿姜毓特意找了个祁衡不在的时候让翠袖带着帖子去书房重地找他,果然被守卫给挡了回来。
“王爷公务繁忙,想来也是没有功夫去勇毅侯府吃席面,都是为陛下做事的,勇毅侯也能够谅解。”
姜毓慢条斯理地对着手镜照自己面上的妆容,想想这个禄王殿下连皇帝和太子都不屑应付,行事素来刚得很。
以禄王府和京中大部分官员不相往来的架势和骄矜的性格,姜毓有理由相信祁衡不会跑去和勇毅侯府这块炙手可热的香饽饽拉交情套近乎。
翠袖满脸憋了尿一样的菜色,“可王爷现在没去衙门,就在庄姨娘的院子里呢。”
姜毓这样明摆着不带祁衡玩儿,着实是很不将他放在眼里了,真怕一个万一祁衡就真的冷落了姜毓,这样她们这些所有从肃国公府出来的人可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王爷昨夜想必忙碌得很,我怎好为了一点小事扰了他的清静。”姜毓从镜子里分神睨了翠袖一眼,很淡的一眼,却满是震慑意味,“让车夫启程,别误了时辰。”
“是。”
……
马车很快到了勇毅侯府,姜毓来的早,可勇毅侯府外也已聚了不少人,金月虹亲自出来把姜毓接了进去。
“可算是见着你了,阿毓你可真是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