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犯傻了,去给他求什么情呀?”
惠王笑道:“母妃,儿子现在去太极殿求情,才能显得儿子尊重兄长啊。”
丽妃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推了推儿子,“快去,快去,好让你父皇看看,哪个儿子最合他的心意。”
惠王去晚了一步,等他赶到太极殿时,内阁大学士史彦齐已经劝说完皇帝。皇帝松口让太子回去,史彦齐松了口气,从太极殿出来,正好与惠王遇上,他冲惠王拱拱手,抬脚就走。
“史大人请留步!”惠王叫住了史彦齐,想跟他客套几句,毕竟史彦齐是皇上极为信任的重臣。
史彦齐顿步,问:“请问惠王有何贵干?”
惠王以一副好学晚辈的姿态说道:“父皇常常在我们兄弟面前夸赞史大人博学多才,勤勉尽忠,我心中钦慕史大人的才干,想找机会向您讨教学问。”
史彦齐入仕途已有二十载,早就练成人精了,岂会看不穿惠王的小心思,但他主张正统,惠王在他眼里就是名不正言不顺,故而依旧肃着一张脸,不卑不亢地说:“惠王过奖了,老臣不敢当,老臣还有事情,先行一步。”说完不等惠王出声,将袖子一甩,转身离开。
服侍惠王的小太监见状“呸”了一声,小声骂道:“给他脸不要脸,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闭嘴,”惠王脸色阴沉,“堂堂大学士也是你能说道的!”
“殿下恕罪,是小的不对。”小太监左右开弓扇了自己两巴掌。
惠王进了老皇帝的寝殿,行过礼后,关切地问候父皇。皇帝看着这个高高壮壮的儿子,心里面很不是滋味,感叹道:“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朕就觉得自己老了。”
可不是老了么,皮肤不再光滑,身上渐渐长出了老人斑,稍微生点小疾,就只能躺在床上,有心无力的时候越来越多。
惠王是个聪明的,立刻表示:“父皇,您不老,儿臣还有很多事情要向您请教。”
老皇帝来了兴趣,问道:“自你成婚后,入了朝堂,我看你表现还不错。”
“那是因为有父皇在,儿臣才能安心办事,父皇这两日没有上朝,儿臣仿佛失了主心骨一样。”齐王拿一些朝堂上的事情请教老皇帝。
老皇帝更高兴了,一一指点他,齐王拍马道:“听了父皇的一席教诲,胜读十年书。”
“哈哈,朕替你们兄弟请的都是名满天下的大儒,你这么说把你那些夫子置于何地?”话是这么说,但是老皇帝心情好了许多。
若是太子摆出惠王这副做派,老皇帝该斥责他好逸恶劳,荒废学业,但是惠王不是太子,老皇帝对他的戒心少一些,父子天伦之情占了上风,惠王在老皇帝的眼里是什么都好。惠王离开时,他还让人把自己的披风给惠王披上,以免惠王回去的路上着凉。
惠王很高兴,只当自己离太子的宝座又近了一步。
然而老皇帝却不是这么想的,他虽然疼爱惠王,此刻心里却没有改立太子的想法,毕竟祖宗规矩不可废,他之所以让太子回去,只是因为史彦齐问了一句:“皇上可是有废太子的想法?”
他没有废太子的想法,便不能让人以为他想要废除太子。
惠王不知情,还当自己有了希望,志得意满地回了王府,刚走进院子里,就听见一阵女子的哭嚎声。惠王府的几个歌姬被人押着往外走,其中一个最受惠王宠爱的歌姬见了惠王,突然暴发出一股力气,挣脱出来,跑到惠王面前,抱住他的膝盖哀哀地哭泣:“殿下,王妃要将妾们卖到南方去,妾服侍您一场,请您怜惜妾,不要赶妾走。”
“晴娘,快起来。”惠王扶着女子起来,女子顺势靠在他的怀里,其他的女子见了惠王也如同见了靠山,纷纷求救。
“哟,这就开始怜香惜玉起来!”廊檐下传来一个声音,原来是惠王妃黄氏带着一大群侍女婆子过来。
惠王不语,带着晴娘就要离开,黄氏胜券在握,丝毫不生气,笑眯眯地说:“夫君,明日我们一齐进宫去探望母妃吧,我自怀孕后还没有进过宫,怪想母后的。”
惠王身子一僵,想起了丽妃、东阳公主,还有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突然就软了,讪讪地对晴娘她们几个歌姬说:“去吧,出了府好好过日子。”
晴娘不敢置信:“殿下,您说过会一辈子疼爱妾……”
惠王摆摆手:“罢了,再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思了,走吧,走吧。”
府中的奴仆见机,立刻动起手来,将这些歌姬了拖拉出了王府。
惠王那点好心情一扫而光,垂头丧气。黄氏见不得他这个样子,赌气道:“你要是舍不得,现在将她们都留下来啊!”
惠王长吁一口气,拉了拉黄氏的手,强笑道:“她们惹得你烦心,走了倒省事。”
黄氏冷哼一声:“她们才不是惹我生气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