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事向慕宫主辞行,慕宫主热情地让人扛了好几麻袋东西,恨不得将他的马车塞满。
沈无事被这阵仗吓到了,对慕篱说今后有空再过来,这才将人劝住。
马车渐渐驶离这个地方,沈无事看着逐渐远去的山林,情绪有些失落。
行驶了数个时辰,沈无事有些困,靠在裴诀怀里睡着了。过了会儿,又往裴诀怀里缩了缩,嘟囔了一声,话语里带着浓浓的睡意:“冷……”
裴诀抱紧他,将整个人都包裹在温暖的毛裘披风里。
马车颠簸,沈无事却睡得挺熟。裴诀好笑地看着他泛红的脸,一时没忍住,慢慢地凑近。
睡梦中的沈无事微微努起唇。
裴诀:“……”
裴诀淡定道:“醒了就起来。”
沈无事闭着眼睛耍赖:“没醒,快偷偷亲一下。”
裴诀:“……”
沈无事又道:“我可以装作不知道。”
裴诀只好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分开时,沈无事勾着他的脖子,追上去又亲了一下,才满足地放开。
沈无事慢悠悠地睁开眼,很讲信用地装作刚醒的样子:“到哪儿了?”
裴诀:“……还得一会儿。”
“嗯。”沈无事又舒服地靠在他怀里,懒洋洋的动也不想动。
侍卫禀报说皇上有急事宣见。裴诀便去了皇宫,吩咐侍卫护送沈无事回去。
侍卫一路上唉声叹气的。
声音太洪亮,沈无事想装作没听见都没办法,只好问:“怎么了?”
侍卫们又重重叹了口气,半晌,像是表忠心一般道:“我们是站在你这边的!”
“嗯?”沈无事一头雾水。
侍卫真诚道:“无论如何,我们心里只有你,日月可鉴。”
沈无事被逗笑,开玩笑道:“莫非裴诀外头有人了?”
此话一出,侍卫们又齐刷刷地沉默了,半晌重重地叹了口气。
沈无事只好陪他们聊天,排遣排遣他们的心事。
回到清明门,安宁了两天,沈无事收到一封飞鸽传书。信的大概内容是,你心上人欠我们银子,过来赎人。
……我心上人?骗术未免太无聊了些。沈无事没有理会,把鸽子扣留了下来,脚上缠了圈绳子在后院养肥。
当天下午,清明门又飞来了一只信鸽,腿上绑了一封信,这次的内容更加简洁:撕票。
还有模有样地点了几滴血。
沈无事很拽地回信:再来信把鸽子红烧了。
第二天早上,又来信了,内容是:颜家老三,速来,否则撕票。
沈无事:“……”颜钰那头猪,直接宰了吧。
那封信留的地点是个小树林。那个小树林是约会圣地,本城著名的私奔会面点,晚上可以挑着油灯捉情侣的那种。
两个壮汉按照约定时间在那里等着他,一脸的凶神恶煞:“终于肯现身了?”
沈无事瞟了眼哭丧着脸的颜钰,问:“怎么回事?”
颜钰哭哭唧唧:“我被坑了。”
“说这么多干什么?”壮汉没耐心道,“快给钱,不然就把他卖到春风楼接客。”
颜钰抽噎着说:“我不能接,我平的。”
壮汉骂骂咧咧道:“管你平的不平的!欠老子银两就得去接客!”
沈无事在一旁看热闹,觉得生活真是多姿多彩。
壮汉对沈无事道:“你是来赎他的是不是?”
沈无事主动划清界限,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这个也不一定,得看情况。”
壮汉威胁道:“少磨蹭,信不信我们把他卖到春风楼!”
“随意啊。”沈无事一脸无所谓。
壮汉一愣:“你不是来赎人的么?”
沈无事有原则道:“这个看情况,他若是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我便是看热闹的。”
壮汉好不容易从颜钰嘴里套出个能帮他还银子的人,哪能料到竹篮打水一场空,忙道:“其实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是去赌场欠了我们五十两银子。”
沈无事看了颜钰一眼:“去赌场了?”
颜钰没说话。
沈无事叹了口气:“那我爱莫能助,麻烦两位替我好好管教一下。”
说着转身就走。
壮汉急得叫住他:“哎!你怎么能不管呢?良心过得去吗?”
沈无事理所当然道:“去赌场受点惩罚很正常。”
壮汉咬着牙,道:“其实就欠了五两,利滚利滚利滚到五十两。”
另一个壮汉道:“再说他是被人骗进去的。”
颜钰控诉道:“就是被他们骗进去的!”
沈无事:“哦?”
看沈无事仍没有赎人的意思,那位壮汉心道现在的人真冷漠,提高声音:“好了,五两就五两,给就行,配合一下,体谅体谅,我们也是要吃饭的嘛!”
沈无事被吵得慌,嫌弃地赎了颜钰,把他像拎小崽子一样拎了回去。
两人走在路上,颜钰哭着说:“我这几天太惨了太惨了。”
沈无事已经对他的这句话免疫了。
颜钰抽了抽鼻子,对他道:“我遇到了一位姑娘,酒逢知己千杯少,特别投缘。”
沈无事将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走着:“好事啊,怎么算得上惨?”
颜钰轻咳一声:“我们度过了一宿。”
沈无事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叫度过了一宿。”
颜钰支支吾吾:“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