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夏的眼眶一湿,差点落下泪来。
到了江家的这些日子以来,她真的觉得几乎每一天都很不好过,她就好像一个冬夜里独自走在雪地里的旅人,前有狼,后有虎,饥寒交迫,前路坎坷,一片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哪怕是一点星光。
最绝望的时候,她甚至已经放弃挣扎,打算自暴自弃了。
可是在她向黑暗坠落之前,突然有一双手将蜷成一团的她整个抱在怀里,支撑起她身体全部的重量,在她的耳边说:“别害怕,以后我会保护你。”
然后她睁开眼睛,竟然看见了自己一直深爱着的男孩就在自己身边。他在她坠落之前,紧紧抱住了她。
此时的江楷泽,对于林夏夏而言,可能就是暗夜的星光,雪地的篝火,和饥寒交迫之时唯一的佳肴。
江楷泽接触到林夏夏看自己时好像小动物一样的眼神,让他忽然联想起自己很久以前养过的一条小狗,那时它就是这样望着他的,眼神里永远充满信任,永远充满依恋。
想到小狗后来悲惨的命运,他的心突然感到一阵没由来的酸涩,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我不在家的时候,有没有人欺负你?”
林夏夏不想让他自责,犹豫了一下,还是否认道:“没有啊,大家都很疼我。”
江楷皱了皱眉头,道:“别骗我了,如果大家都疼你,为什么你会住在闲置的保姆房里?你又不是我家的保姆!”
他深吸了口气,语气有点暴躁:“不行,我得找我爸谈一谈。”说完作势要走。
林夏夏立即拉住了他,劝阻道:“别!我自己也想住在这里!真的!我想和小羽还有吴嫂住隔壁,这样可以和她们相互照应。二层这么大这么多房间,如果让我一个人住在那里,晚上我反而会害怕的。”
“可是,”江楷泽顿了顿,轻声说:“你可以和我们一起住在三楼,三楼也有闲置的卧室。”
这件事林夏夏当然知道,她在和小羽一起打扫房间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可是江氏夫妇明显就是故意要把她扔在保姆房的,那她干嘛还非要去自讨没趣?
林夏夏笑了笑,道:“那我就更不想了!平时你又不常回家住,我在三楼会很寂寞,跟你爸爸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有被他发现我没做流产/手术的风险,那我压力不是很大吗?我可不想晚上偶尔出来散个步,都遇到你爸爸。”
江楷泽低声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语气里满满都是心疼。
林夏夏柔声道:“没关系,我知道你也有你的苦衷,你……也受了很多委屈。”
江楷泽握着林夏夏的手紧了紧。
他不是不愿意对他爱的女孩彻底敞开心扉,但还不是时候,这个地点也不合适,他也还没有准备好。
江楷泽盯着林夏夏的眼,探究道:“你好像真的……很害怕我爸爸?”
林夏夏理所当然地点头:“嗯,你爸爸可是成功的大企业家,范儿十足,我害怕他不是正常的吗?不仅是我,他公司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见了他恐怕连大气都不敢出的吧?”
江楷泽忍不住笑了,柔声道:“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看着他欺负你不管了。”
“反正我不管,我想和同龄人一起住!我就要住在小羽隔壁。”林夏夏摇着江楷泽的手臂,撒娇道。
就算江楷泽说要保护自己,他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呀!她才不要自己羊入虎口,搬到大魔头的眼皮子底下住!
“好吧,好吧。”既然她都已经这么说了,江楷泽也只好妥协道,何况现在这种情况,确实住在保姆房反而安全一些,只能暂时委屈夏夏了。
江楷泽贴在林夏夏耳边,低声说:“我向你保证,所有的问题我都会尽快解决的,绝不让你和我们的孩子在自己家里也要天天胆战心惊地活着。”
林夏夏:“嗯!”
最让她高兴的是,虽然江楷泽和江风和父子情深,但江楷泽在面对她和江风和之间一点也不对盘的事时,没有选择闭着眼和稀泥,而是明确态度,愿意给自己承诺和保证。
这才是让她有安全感和信心的关键,她愿意相信他,因为他最重承诺,是一个能说到做到的人。
不过江楷泽刚才注意到了林夏夏强调“同龄人”三个字时激动的样子,又问:“那你平时在家只有小羽能陪你玩,可是小羽手头上也常常有很多工作,你会有时候觉得很寂寞吗?”
林夏夏想了想,小声说:“会,所以你以后如果有空的话,可不可以……常回家看看?”
“当然可以!你不说我也一定会的!”江楷泽立即道。
林夏夏抬起头,朝他甜甜地笑了笑:“你真好,比什么都好。”所以我才愿意相信你,为你付出一切。
“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会不会还是不舒服?”江楷泽还是有点担心。
林夏夏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道:“我整个人有点昏昏沉沉的,其他好像也没什么感觉?”
“估计是麻药的后遗症,”江楷泽道:“那我一会儿帮你问问医生有哪些孕妇注意事项,然后叫吴嫂好好给你补补身体。”
林夏夏的心立刻提了起来:“你要问哪个医生?”
江楷泽道:“周梓睿,我们现在情况特殊,得低调点,只能麻烦他帮我们去问了,以后产检恐怕也得麻烦他帮我们偷偷安排一下。”
林夏夏笑着道:“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你还骗我说他不是医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