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叫道:“夫君,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的女儿现在要为?了自己,为?了燕家,不得已出卖身体给那个……给那个……”她咬着牙,仿佛多提戚梦白一嘴都嫌弃恶心肮脏,“你却说这?样的话,倘若以后那霍西洲……”
“不准提霍西洲!”这?个名字是家里的一个禁忌,谁提都不行,燕昇就像是在身上装了一个“霍西洲”的机括,谁要是碰了这?个机关,他就会暴跳如雷,一反常态,甚至打杀人都是有的。
卢氏被?丈夫的反应吓了一跳,心脏直发?抖,燕夜紫伸臂搀扶住母亲,将她带到一旁坐下,宽慰说道:“母亲放心,我?就不信,这?天下就没有治得了霍贼的英雄!”
燕昇冷笑:“还是女儿有远见!你整日担忧姓霍的马奴打进长安,那是杞人忧天!”
燕夜紫颔首同?意,含笑与之寒暄,说起?近日里戚梦白在自己枕头?风的怂恿下办成的诸多大事,令燕昇与卢氏都深信不疑,现在戚梦白已经被?女儿牢牢掌控于?手心了,燕家看来应该是安全了。
看过自己的父母之后,她出门登车,预备回宫。
然而就在车驶入街巷之际,透过车窗,隐隐飘进来些?许声音。
“这?长安的天子,现今跟韭菜一样一茬一茬地更新换代,今儿轮到姓戚的坐庄,说不定明天就换了姓霍的!”
“你说哪个姓霍的?”
“还哪个姓霍的!这?么跟你说吧,霍西洲率领的长渊军已经于?两日前拿下了最易守难攻的彤州,这?不,离长安已经越来越近了!要说长渊军这?几年打仗输过谁?那霍西洲何等人也,南边捶得南蛮跪下叫爹,北边打得胡人抱头?鼠窜,西边收拾得那气焰嚣张的高黎王子卷铺盖滚回老家现在都不敢出来,我?看就现在的姓戚的跟他拼,赢面都很小?。”
听者有意,燕夜紫的胸口登时噗通直跳。
那边谈论时政的人像是被?荆州军抓到了,“喂!你们几个,再?说什么呢。”
那人赶紧赔笑:“哎哟,军爷,军爷对不住,对不住……我?们胡说八道玩呢……”
“滚!”
“是是是,我?们滚。”
燕夜紫拨开车帘门,见那几个灰溜溜抱头?鼠窜而去?,心事重重,复杂难言。长安的百姓居然更看好霍西洲,难道他真的能打进长安来吗?
燕夜紫顿时心跳如雷,再?也不耽搁,催促车夫快点驾车,她急急匆匆地赶回皇宫。
前脚回到宫中,后脚戚梦白便猴急猴急地来了她的寝殿,像是三?个月没开过荤一样,见到她便猴急猴急地要将她往榻上搬。
燕夜紫这?次却不肯从了,用手掌抵住他的胸膛,“不要碰我?。”
戚梦白先?是没听见,接着啃,燕夜紫一下恼了,手劲大了些?,指甲掐进了他的肉中。戚梦白这?才怪叫了一声痛,他抬起?头?,凝目深深地看着她。燕夜紫咬唇道:“你不去?操心霍西洲造反的事情,怎么又过来了!你快去?!”
她急着推他下去?,戚梦白却犹如铜墙铁壁一般,任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难以撼动。可是美人如此,令他感?到极是委屈,他不禁问道:“难道我?这?不是正?在造反吗?都是造反,各凭本事而已。”
燕夜紫叫道:“可我?听说,彤州都已经被?霍西洲打下来了!”
戚梦白不以为?意:“不过区区彤州,离长安还远着呢。”
说罢,他又要俯身而下亲吻燕夜紫的嘴唇,被?她避开,她唇瓣上鲜红的口脂却将戚梦白的脸擦出了一道鲜红的印子。
燕夜紫道:“如果霍西洲打到了长安,你有把握赢他吗?”
她凝视着戚梦白,极其认真、极其严肃地问道。
戚梦白先?是一怔,随即大笑,从床上坐起?身来:“区区一长云小?儿,能耐我?何?”
燕夜紫望着戚梦白自信挺立的背影,不知怎的,一颗心始终没法放下来。大抵是那霍西洲从前战绩可怖,天下莫能匹敌,她实在担心押错了宝。
谁做皇帝不可怕。
但?输给燕攸宁,她却是一辈子都不能甘心!
戚梦白扭过头?,见她目光若含着春水般柔软跌宕,不禁心旌摇曳,再?一次朝她压了下来,这?次燕夜紫没有拒绝。
窗幔被?缓缓扯落,意识模糊之中,有一只手掌带着火热的温度,将周围一切都燎开了火焰,而她听到男人纳闷的嘀咕声:“我?如此辛勤,你何时能给我?怀个子嗣呢?”
燕夜紫顿时身体一个重重激灵,犹如惊雷劈进了脑海。
她没想到,逢场作戏,戚梦白会真的期待这?个。
但?,这?是不可能的。
作者有话要说:燕昇这个老父亲只怕还要被啪啪抽一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