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莱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弗兰克,沉默半晌后说:“可以把你刚刚说的最后一句话重复一遍吗?”
弗兰克轻咳一声,避开了她的眼神,他想到这个办法的时候就知道以简的性格绝对会反对的,但他没想到简的反应会这么强烈,几乎一瞬间变了脸。
“亲爱的简,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会容许我使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但是,我想不到别的可靠的办法了,而且,我认为,这个办法不会给伍德豪斯小姐造成什么伤害,我能感觉到她对我并无爱意,所以……”
“所以你就可以随便欺骗她吗?”她还以为弗兰克是个花花公子,脚踏两条船,万万没想到啊,这货对简还挺深情,能想出这种损人利己的招数。
弗兰克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深深地望向简,嘴角往上一提,又恢复了那张玩世不恭的样子:“我不认为这是欺骗,只不过是一个小游戏,伍德豪斯小姐是聪明人,不会当真的。简,这真的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如果没有人帮我们打掩护,在海伯里的这些日子我就不能来见你了,这是我不能忍受的,想想吧,如果别人认为我在追求伍德豪斯小姐,那么就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了,不是吗?”说着,他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捧起简的手,低而清晰道,“简,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我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即使是我的名誉。”
一个长相帅气,颇有禁欲感的英伦帅哥捧着她的手用低沉几乎是气音的声音在她耳边说着情话,目光温柔地和她四目相对,温热的气息逼近,魏莱差一点就沦陷在糖衣炮弹里了。
“弗兰克,你先松手。”
【这家伙是个高手,难怪简会沦陷。】
魏莱知道自己的脸红了。
“简。”弗兰克笑起来,“我们说好了,你不要再提取消婚约的事了,你应该相信我。”
【相信……相信你个大西瓜!】魏莱低下头快速整理了一下心情,不冷不热地对他说:“看这天气可能快下雨了,我要回去了。”
第一次取消婚约,失败!
魏莱回到家中,前脚刚进门,外面轰隆隆地一声震响,哗哗地下起了瓢泼大雨。一抬头,贝茨小姐慌乱地跑了出来,应该是来寻简的:“简,是你吗?感谢上帝,你没有被雨淋湿吧。”
贝茨小姐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在魏莱身上触摸着,确认她没有被淋湿才松了口气。
简有一个真心疼爱她的姨妈,真好。
比她好。
魏莱心情一瞬间由阴转晴;“姨妈,你真的不用随时都担心我的身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真的真的,你不觉得我最近食欲都好很多了吗?”
“可是……”
“好了,姨妈——”魏莱指着贝茨小姐手里的信纸,“这是什么?”
贝茨小姐一下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是科尔夫人送来的请柬,邀请我们参加他们新居乔迁的晚宴,我跟你说过,你还记得吧。科尔夫人亲自送来的,我觉得她太客气了,完全可以让女佣送来…….”
魏莱专心地听着贝茨小姐的絮叨,窗外是哗啦啦的雨声,小屋里亮着温暖的烛火,慢慢地,她躁动不已的内心静了下来。
在海伯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收到了科尔家的邀请函。
早上维斯顿夫妇拜访哈特菲尔德时,爱玛从维斯顿夫人那里得知他们已经收到了科尔家的邀请函,然而哈特菲尔德却没有。
尴尬了。
维斯顿夫人安慰她说:“我觉得他们是不敢冒昧邀请你,他们知道你们不会随意在外面进餐。”
然而,这样的安慰温柔得毫无力道。
科尔一家在海伯里定居多年,任谁都认为他们一家都是热情、慷慨、善良的好人,但是,他们的商人身份却离真正的上流社会很远,近几年,科尔家的生意做得不错,他们需要换一座更大的房子以供他们更开阔的社会交往,这样一来,他们的财富和生活方式就仅次于哈特菲尔德了。
但是,爱玛难以置信他们真的敢邀请那些正正派派,在海伯里数一数二的人家,比如唐威尔和朗道尔。如果科尔家把请帖送到哈特菲尔德,她是一定会拒绝的。
奈特利先生搞不懂爱玛为什么会这么想:“不过就是一次聚会而已,科尔一家为什么要避讳这个避讳那个?”
爱玛不满地嘟了嘴:“我觉得应该有人提醒他们,他们是没有权利安排上流人家的拜访的,上流人家也不应该接受他们的邀请。”
“我接受了。”爱玛拿眼睛瞪他,奈特利先生笑意更深,“维斯顿一家也接受了,我们看看,还有谁没接受呢?”
“奈特利先生!”
“有什么好生气的?反正你也不想去。”
爱玛被噎得一顿:“可,可是……”
“可是你想要亲自拒绝他们,这样才能彰显你上流人家的尊贵身份,是吗?”在批评爱玛这件事上,奈特利先生从来都是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