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看着小厮，再他都在翻白眼的时候又突然松手，小厮深深吸口气，然后正要呼吸之时，夏惊又捏紧了他脖子。
小厮很快再次涨红了脸，他眼中充斥着红意，断断续续、声音微弱的道：“……鬼……”
夏惊松开了他。
小厮猛的咳了起来，窒息的感觉还在大脑皮层活跃着，耳朵有些嗡鸣，夏惊也不急，她慢悠悠的看着小厮，等着他再开口。
小厮缓了过来，他垂着眼不让夏惊看着他眼中情绪：“我让鬼下的毒。”
夏惊视线没离开小厮的脸：“鬼呢？”
小厮：“杀了。”
夏惊微微笑了下：“引魂使？”
小厮颤抖了下：“……不是，现在还不是。”
夏惊沉默了一会，然后她轻声问：“你师父是谁？”
小厮刷的抬起了头，他眼中无法控制的流露出震惊。
夏惊却是一笑：“那我猜对了。”
震惊之下涌上恼怒，小厮再次低下头，并打定主意不再抬头。
但夏惊却看着他动作笑了笑：“你师父认识我啊，还知道我能看穿大部分人所想的事情。”
小厮：“……”
夏惊弯腰侧头对上小厮的视线，看着人不断轻颤的睫毛，她恶劣的笑了笑：“人不仅仅只有眼神会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小厮一动不动，他不愿意告诉别人的事情太多，于是这一刻他恐惧了，他怕夏惊看穿他。
“害怕做什么？”夏惊轻描淡写的道：“我几乎不用严刑拷打，算得上很温和了吧。”
小厮还是不吭声。
夏惊也不在意，她不逗弄人了，接着发问：“还记得杨晗吗？”
小厮眸光一闪，他刚张嘴想说什么，夏惊却是点头，活像他已经回答过了，然后问了下一个问题：“他死之前，你告知了他何事？”
小厮表情空白了一下，半响他才笑了笑，声音嘶哑：“原来你是为他而来啊。”
夏惊浅笑：“别说废话。”
小厮嗬嗬的怪笑了两声：“你这么能窥视人心，是不是也可以轻易的诱惑到别人。”
夏惊停顿了一下，明白了一些：“你让他看到了虚假的事情。”
小厮僵住了，然后过了一会他才道：“真假我是不知道的，我只是让他见了一个人……不，一个鬼而已。”
*
夏惊得知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就将小厮放走了，不过放走的方向是她约三王爷出来见面的地方。
理所当然的爽约了，不过用小厮做为赔礼三王爷应该也不会生气，好歹是个有钱人，关系还是需要保持的。
唐九曰倒是多问了一句：“怎么不问为什么做这种事？他看起来也就只跟三王爷有仇，但是针对杨晗这件事毫无理由。”
夏惊伸了个懒腰，声音慵懒：“他是引魂的徒弟。这一点就有足够明确的信息了。”
唐九曰顿了下，想起了夏惊的任务，然后他明白过来——任务。鬼如果不好找了可以自己创造鬼然后再杀。
夏惊：“我们这一类引魂使的任务是收徒培养引魂使和杀鬼凑满积分，两者完成了才可以得到愿望，但是鬼其实并不多，大多人死后都没有强烈到足够让他们化成鬼的执念。”
“所以自己创造鬼能够理解，但是……”夏惊眯起眼睛：“这个问题还隐藏着一个可能，我们捉鬼渡鬼的积分是越往后可能越难涨。”
夏惊转头看向唐九曰：“你之前遇到的那个人还记得什么模样吗？”
唐九曰瞬间想到夏惊说的是零的宿主，他对那个女人还有印象：“很瘦小的一个女人，大概比你矮上一个头，眼下有块指甲大小的疤，脸上有麻点，皮肤很黑。”
夏惊沉默了一下，脑海里有些不能够将方秋景跟这个形象对起来——是的，她推测方秋景就是那个威胁过她们的零的宿主。
不过现下这个形象对不起来。
夏惊思考了一会，突然恍然——形象并不重要，因为她还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只乌鸦。
说到乌鸦，夏惊已经并不怎么讨厌了，毕竟一个乌鸦的身份换了一次新生和摆脱乌鸦嘴她就已经觉得划算了。
唐九曰见夏惊陷入沉默，他知晓夏惊在想事，但是这么一副完全陷入自己思维的模样并不让唐九曰觉得高兴，他等了一会也没有见着夏惊理会自己，于是只好在她抬眼的时候主动开口：“你问那个引魂使干什么？她跟你不一样，她见鬼杀鬼。”
“啊。”夏惊回神：“有点好奇，毕竟零很奇怪。”
说到零，唐九曰附和点头：“确实很奇怪，不过它快修复好自己了，到时候就能离开了。”就不用听它吵吵嚷嚷了。
夏惊眨眨眼：“它找到它宿主了？”
唐九曰摇头：“没有，不过它很久之前说过，只要修复好了它就能找到宿主。”
夏惊平和的笑了下：“如果它宿主已经死了呢？”
她问的语气太自然，唐九曰却还是觉得哪里有点怪异，但他还是回答了：“那它就会重新找个宿主，它说它没有失败过的任务，这个也一定会完成。”
夏惊终于露出个很真心实意的笑容，她又轻又欢快的拍了拍手，语气却夸张：“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真的很钦佩执着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