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赦猛然间想起了当时守卫曾递了信进来,只是他忆及往事想着怎么挑上一两件东西防身,才将此信件置之脑后了。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许是躺久了,这玩意儿愈发得不好用了起来。
白凛见他敲头,连忙笑道,“怎的了?我家小师弟竟然能对自己下手,这不像你。”
他语气中带着些许揶揄,冲散了环绕在玄天赦周遭的阴霾。玄天赦也解释道,“之前一直说去魔宫,今儿个才得了空想这事怎么处理。可偏偏,我们都把魔宫送来的那封信抛之脑后了。”
白凛一琢磨也是,他从书桌下的抽屉里面翻出信件,抽出了信纸直接递给了玄天赦。
玄天赦倒是有些诧异,问道,“师兄既然拿到了,不先瞧瞧?”
白凛连忙摆手,说道,“你也是知道我的,我向来不爱管这些个琐事。况且谁知道这魔宫送来的信上有没有什么屠仙宗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也不怕被我瞧了去?”
“师兄瞧了,去跟何人说?”玄天赦挑眉反问道,“还是师兄总觉得这屠仙宗现在还容不下你这尊大佛,非要把自己格到局外去?”
白凛被呛了声,一拂衣袖便是有些气恼地寻了把椅子坐下。玄天赦看着他,却是发自内心地笑了笑。虽然白凛如今只撑得上是具尸首,但他却比原先在四象门之时鲜活多了。
也许这真的对于白凛来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玄天赦展开了信纸,上面写着几句话,大约是说了现在魔宫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甚好,不用挂念。他仔细瞧了瞧那上面的印记,着实是出自林言实的手书,便随手将信纸团成一团扔在了一边。
白凛捡起纸团,边打开边问道,“缘何要将其扔掉?”
“没用了。”玄天赦说道,“师兄,你还未曾去过魔宫吧?林言实信上说魔宫比七年前却是好了太多,我领你去瞧瞧吧?”
白凛是有些疑虑在的,他忙问道,“合宜吗?咱们这般贸贸然地去魔宫,会不会让旁人起疑心?阿赦,我想着此事总该要从长计议的。”
玄天赦却未曾回话,只是上下将白凛打量了一番,随后砸着嘴摇了摇头,“可我怎么瞧着,我这谪仙人一般的师兄,也不是像是那央求着我领他去瞧瞧魔族盛况的模样。”
白凛这才心下了然,玄天赦竟然是打着他的注意,这是要让他演绎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师兄,好让他有个理由捎上自己一同去魔宫。可白凛不论是怎么牵扯自己的嘴角,都不能作出那副非得要的模样。
他难为地看了一眼玄天赦,说道,“阿赦,这法子……可能着实不行。”
玄天赦捧腹大笑,他本就是戏耍白凛玩的,可偏偏白凛这性子,就把他的话当了真。若是搁了以前,玄天赦从不会对白凛这般,可看着白凛有生气的模样,他便心下痒痒。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副样子,像极了当年寒诀的模样。他嘴上说着诙谐的话语,可偏偏生的是一颗最真挚的心。
白凛脸上羞赧,更是气恼,他干脆扭过头去不看玄天赦了。
玄天赦这才不慌不忙地劝道,“师兄,我说笑的。你瞧,你以往可没有这个表情,都是温柔的和煦的,甚至还有些忧愁的。现下真好,你也不是个木头人了。”
白凛长叹了口气,说道,“那你准备以什么理由去魔宫?”
玄天赦无所谓地说道,“寻什么理由,去就是了,有理由倒是显得不真实了。”
“可是……”白凛心中还是忐忑,“总归不能直接去啊,若是……若是不能住下,我们还要返回屠仙宗该如何是好?”
玄天赦知晓白凛的担忧,他是惧怕二人即使到了魔宫,也会因为理由不充足,住上几日便得返程。这么一来一回,倒还不如只呆在屠仙宗来的安全利落。
但是玄天赦却是并非如此想的,且不提林言实对寒诀的承诺,就单说灵修也许会讨伐这在人界魔界交界之处的屠仙宗,可他们又如何深入到位于魔族深处的魔宫之中呢?就算是魔宫中稍有动荡,也是轮不到他们插手的,袖手旁观便罢了。
所以,不管如何来说,魔宫比屠仙宗对于现下他们的处境,算是好得多。
既然笃定了主意,玄天赦便对着白凛说道,“师兄不必害怕,我们想不出理由,自然会有多事的旁人替我们琢磨出来。”
白凛皱眉,似懂非懂地问道,“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