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口,青黛上前几步开门,一开门就看了斜靠在美人榻上的裴骁,青黛深吸了一口气,吓了一大跳,赶紧“啪”地一下把门关上,不让身后的苏氏看见。
“怎么了,囡囡?怎么不进屋啊?”苏氏看着女儿,觉得有些奇怪。
青黛紧张地说:“娘亲,我想到了喜欢的花样,我想自己划给你看,咱们还是去娘亲房里吧?好不好?”
嘴上虽然是在询问,可实际上青黛已经拉着苏氏往回走了,苏氏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向来疼爱女儿,也没多说什么,只在心里笑自己的囡囡怎么说风就是雨的。
还好青黛从前念的是艺术系,学过几年素描,这才没在苏氏面前丢丑。拿炭笔画了茉莉花和绣球花的样子,交给了苏氏,青黛就急急忙忙回自己房间了。
推门进去,果然看到裴骁还坐在原处,“少东家,你怎么来了?”青黛走到他面前问道。
“换药。”裴骁看着青黛回答。
“换……换药?你是说,我?”青黛突然又有些结巴。
裴骁不再看她,慢慢低下头说:“裴伏和裴展都受了伤,我的手还不能做幅度太大的动作,不然会扯到伤处,很疼。”
“那还有冯……”青黛看着他低着头,感觉像是坐在路边被主人遗弃的小狗,连耳朵都耷拉下来的那种,可怜兮兮的,后面的话,青黛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青黛慢慢地坐在了塌边,看到了他带来的药箱。青黛伸手要解他的腰带,不敢看他,头顶他呼吸间的热气让青黛的耳垂慢慢变红了。
手指有些不听使唤,明明是想解开,可颤抖间却慢慢把裴骁的腰带打了死结。头顶传来一声轻笑,青黛连忙抬起头来瞪他,借以掩饰自己的窘迫。
裴骁不敢再笑,怕她真的恼了自己,他抬了抬手,想自己解开,却被青黛制止:“你别乱动,我能解开。”
青黛沉下心来,一点一点地解开了自己打的死结,然后脱下了裴骁的上衣,刻意强迫自己忽略眼前的胸肌和腹肌,只专注于他的伤口。
慢慢解开昨天绑的蝴蝶结,揭开手帕,青黛认真地看着他的伤口,已经没有昨天的鲜血淋漓,药粉已经完全被吸收了,伤口上结了一层软痂。
只是边缘的一圈皮肤变得有些泛白,应该是昨天晚上绷带绑的太紧了,不透气的缘故。青黛重新上了药粉,吸取了教训,把绷带略微松了松。
“好了。”青黛把药箱收拾好,递给裴骁。青黛抬头看他,目光触及他的眼神时,顿了顿,他的眼神,好温柔,和平时一点都不一样。
“谢谢。”
等青黛回过神来,裴骁已经带着药箱走了,青黛看了看,怎么连昨晚给他包扎伤口的手帕和寝裙捡的布条都带走了?应该是要拿去扔掉,青黛也就没深想。
第二日早上,青黛看着来为自己和裴骁传信的裴展,有些担忧地问:“听少东家说你受伤了,没事吧?你让店里的小伙计来一趟就行了,你好好养伤吧。”
裴展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突然想起来昨晚主子似乎又出去了,裴展这样的人精,脑子转的可快了,立马捂着嘴故作虚弱地咳嗽了两声。
“没事的,青黛姑娘,我慢点走就行了。”说完拿了青黛的信就走了,慢慢慢慢地走了,是不是还咳嗽两声,让青黛能看到他颤抖的肩膀。
实际上,裴展心里对自己是好一通夸奖,裴展啊裴展,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差一点就坏了主子的好事,还好自己聪明。
裴骁一开始不知道裴展已经识破了他在人家姑娘面前装可怜,卖惨的把戏,他只是觉得最近几天裴展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后来仔细一想,他每天给自己和小姑娘送信,肯定是知道了什么。裴骁想明白了之后,第二天接过裴展带回来的信时,冷冷地警告:“管好你的嘴。”裴展直接打了个冷颤。
如青黛所料想的一样,裴骁每天都准时来让青黛给他换药。第三天,裴骁的伤口彻底结痂,正式进入愈合阶段,青黛开始给他熬骨头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