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过疲惫了,青黛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也许是心里担心裴骁,怎么也睡不踏实,只睡了短短一个时辰,青黛又醒了过来。
既然都醒了,青黛就打算下床去看看裴骁,青黛坐在塌边,看裴骁也睡的不甚安稳,似乎脸颊红得有些不太正常。青黛赶紧伸手摸了摸裴骁的额头,感觉自己摸到了一个滚烫的火球。
裴骁在发高热,青黛有些着急,裴骁现在的体温实在是太高了,如果不赶紧把温度降下来,对脑部和肺部都不好。
可现在没有办法请郎中,自己房里也没有退烧药,只好用最原始的办法了。青黛去井边打了一盆水,把帕子沾湿,在裴骁的颈侧,腋下和肘关节内侧来回擦拭。
希望借助井水的冰凉帮助裴骁散热,让温度赶紧降下去。
一直到青黛换了第三盆水,裴骁的脸才终于没有那么红了,身体的温度也慢慢恢复了正常,青黛累的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眼皮也不听使唤地往下掉。
天将亮未亮的时候,裴骁醒了,昨晚未关的窗户,有凉凉的风吹进来,屋里还有丝丝绕绕的莲香,裴骁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
裴骁看着枕在自己右手上睡得香甜的青黛,时常含笑的杏眼闭着,红润的小嘴微微张开,被挤压得有些变形的脸颊,更显得整个人娇憨恬静。
裴骁看了看青黛脚边的水盆,嘴角轻勾。起身把上衣穿好,轻轻地把青黛打横抱了起来,再慢慢地放在床上,裴骁坐在床边凝视她安稳的睡颜。
昨日夜里,她温柔又着急的擦拭,他都能感觉到,身体逐渐由灼热到舒适,都多亏了她。裴骁缓缓地俯下身来,轻轻地,又虔诚地吻在了青黛的额头上。
青黛仿佛有感知一般,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裴骁赶紧直起身来,紧张的看着她。见她只是侧了侧身子,并没有醒过来,才放下心。
把她散落在脸颊的碎发别在耳后,裴骁轻声在她耳边呢喃:“谢谢你,辛苦了,囡囡。”说完,裴骁把榻上的毛毯叠好,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等青黛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时候,裴骁已经走了多时,毛毯叠得整整齐齐,榻上也早已没有了温度,如果不是剪刀和水盆还在地上,青黛几乎都以为昨晚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裴骁精神饱满地回到自己住处,和昨晚在青黛房里虚脱的状态天壤地别。看裴伏和裴展正面带担忧地在自己的房门前走来走去,两人见他终于回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裴骁假装没有看到裴展眼底的揶揄,昨日他们三人分开的时候,被裴展看见自己朝食光馆后院去了。
裴骁看他们俩脸上都有显而易见的疲惫,想来是自己一夜未归,让他们担心了,就挥了挥手,让他们自行去休息了。
裴骁回到房里,给自己泡了一壶清茶,仔细得回想昨晚的事。昨晚他们三人夜探王敬仁名下的那家打铁铺子。
经过之前裴展的打听,裴骁已经认定了那家打铁铺子不会有什么东西。因为太容易找到了,不论是谁,调查私铸铁器,首选一定是从打铁铺子查起。
裴展这么轻易就查到王敬仁名下的打铁铺子,恐怕是知道盛京的大理寺卿闭门养伤,这才开始糊弄人了。
果不其然,昨天晚上他们三个在那家打铁铺子什么都没有找到。裴骁看了从王敬仁府上运出来的土,都是湿润的土,这不是简单地表的土,只有挖到一定深度,土才会这样是湿润。
再结合之前和宋文宋武问话,八个壮汉,每天七八趟地运土,这绝对不是重修一个后花园这么简单。裴骁只一联想,就断定王敬仁在做的事,他在挖密室。
所以昨天晚上,裴骁三人探查的重点就是摸清打铁铺里有没有密室的机关。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一无所获,这也是裴骁预料到的结果。
就在裴骁他们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裴展不知怎么地却触发了暗箭的机关,一支锋利的暗箭直直朝裴展心□□来。裴骁为了救还没反应过来的裴展,这才挨了一箭。
还好箭只是从肋下擦过,并没有深入体内,伤口不算太深。却惊动了打铁铺的伙计,还有一队明显有功夫在身的护卫。
裴骁三人脱身绰绰有余,只是为了不留下痕迹,于是三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分别往三个方向离开。裴骁本来是往城外走的,可甩掉身后追来的人后,他又掉了头。
裴骁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就想去食光馆,看看青黛对自己受伤了是个什么反应,似乎是想确定她会不会心疼自己,结果进食光馆后院时,就被慧饕餮阁的裴展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