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姜多寿回来后,阿蚁每次做饭都得从早忙到晚,家里四口人的时候,她做饭就够累的了,得考虑闻东的清淡和自家姑娘的重口,后来又来了白旗和乔美虹,餐餐都得做锅包肉和米线。
如今姜多寿又体虚晕了过去,阿蚁是顿顿好汤好水,一趟不落,每天累得抬不起腰,就逼着阿毳来帮忙。
现如今,阿毳都能麻溜地切土豆丝儿了。
闻东这几日也在休养,时不时把姜琰琰以治病之名喊进去说话聊天,不过喂饭这种事儿,姜琰琰再也不敢要求了,想到那日被自己爷爷看到的恐惧感,她就后怕。
姜多寿突然晕倒,是姜琰琰始料未及的,每次阿蚁做好什么猪脚汤乌鸡汤,都是姜琰琰亲自端去了给姜多寿的,身世的事儿,姜琰琰还没问完,屡次想开口,姜多寿都以累了使唤姜琰琰出去,久了,姜琰琰也看明白了。
什么累了,什么晕了,什么虚乏无力了,姜多寿无非就是不想说呗,听过尿遁,还没听过晕遁的。
至于姜琰琰,姜多寿用装晕来对付她,姜琰琰自然也要法子,她好几次故意在姜多寿面前提起,自己要去百晓堂家下片子,查身世,还扬言要去烟叔那儿亲自下片子,兴许还有些优惠,姜多寿都只当做没听到。
这爷孙俩,一个沉得住气,一个耐得起烦。
闻东看在眼里,反倒是觉得俩人都在为对方考虑,一直未管。
这一天,阿蚁忙不过来,乔美虹主动去帮阿蚁给闻东送饭,在门口敲了许久的门,也没见到里头有人应,乔美虹还寻思着是把饭给原样端回去,还是继续敲,就听到闻东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女声:“进来吧。”
乔美虹心头咯噔一下,推开门,只看到姜琰琰在给闻东铺床。
乔美虹脚步放慢了一些,把木托盘慢慢搁在桌上,只说:“我来给九爷送饭。”
姜琰琰也忙得差不多了,回头看了一眼,觉得累,一屁.股坐在闻东床上捶腿:“让阿蚁送就行了,乔小姐在我家,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动手忙活的。”
乔美虹看着姜琰琰在闻东房里颇为随意,牵强笑了一下,又问:“姜姑娘手臂上的伤好了没?”说完,指了指自己的右臂示意。
姜琰琰随口回:“好多了,闻东给我治过了。”
“哦,九爷……亲自给姜姑娘治病呢。”
“也不算吧。”姜琰琰想了想,“我俩体质互补,他属阳,我属阴,他也是为了给自己治病,顺道把我的伤也给治了。”
乔美虹没有走的意思,慢慢顺着长条凳子坐下:“姜姑娘喊九爷,直呼其名?”
“不然呢?”
乔美虹被反问住了,这个“不然呢”来得底气十足,倒像是乔美虹问的问题太奇怪了。
姜琰琰看出了乔美虹的不自然,她微微偏头:“乔小姐还有事儿?”
“没有,我只是听到个消息,有些好奇,瞧着姜家对九爷甚是熟悉,想打听一下,”乔美虹探长了脖子,意味深长地说,“九爷曾今强受天雷,被劈成了三岁孩童的身形,记忆全无的事儿,姜姑娘知道吗?”
姜琰琰没说话,她没太弄明白乔美虹和她说这件事儿的目的,敌不动我不动,她只管继续听。
“听说后来被东北的白家捡到了,带回家收养,改名白泽,还……还定下了一门婚事。”
姜琰琰懂了,乔美虹说这话,无非是两个目的,要么是站在姜琰琰这边,提醒姜琰琰早点铲除隐藏的情敌,要么是膈应姜琰琰,拿了那一桩没着落的婚事给姜琰琰添堵。
姜琰琰觉得,乔美虹好像两者都有。
“那有什么关系,”姜琰琰起身,伸了个懒腰,“我也有桩没作数的婚约,我连那户人家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那人家的儿子就失踪了,可能是被我克的吧,我这人,天生命硬,一克一个准,”姜琰琰看向乔美虹,“我和闻东,一人一个婚约,很公平。”
乔美虹不知道怎么答了,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击到对方的痛处,反倒是自己落得个十分尴尬的境地。
姜琰琰收拾好了,准备出去,回头看了乔美虹一眼:“你要等闻东?要等的话,我就帮你把门带上。”
姜琰琰还真是胆大不避嫌。
乔美虹立刻起身:“不用,我只是来送饭的。”
乔美虹一点儿不觉得姜琰琰是大大咧咧粗心粗意,反倒是觉得,姜琰琰这分明是在炫耀,她大开城门,引敌军入内,不设防也不张扬,还贴心细致地帮敌军把城门关上,做出一副任你掠夺的样子,无非,是仗着自己失不了这座城池罢了。
乔美虹在姜家数日,其实也晓得,闻东对姜琰琰,就像是蚌壳护着珍珠,恨不得塞肉里,藏壳里,谁让这是宝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