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木田和太宰治看完他们想看的监控录像后,将所有相关的录像都拷贝了一份,就干脆利落地与菲茨杰拉德等人告辞。
这一晚上他们的收获还是不小的,只是回去以后又有得忙了。
纲吉好久没试过这么熬夜了,踏出大厦的时候天空都泛起了鱼肚白,他打了个呵欠:“呼……没想到这件事情这么复杂,我刚才听他们讨论听得头都大了。”
“但你分析的时候还是很准确的,弄得大家都以为你是个头脑派。”骸低声地笑了笑,又在纲吉困得差点左脚踩右脚的时候拉了一把,“小心点,看着路走。”
“唔。”纲吉的确是困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睡意汹涌袭来,想拦都拦不住,连脑袋都变得迟钝了,被骸一拉,就乖乖地跟在他身边。
骸却是皱了皱眉,他很少见到纲吉累成这副模样的,好像倒在马路边上就能睡着。以前他们也不是没试过昼夜颠倒,或者长达几十个小时不睡觉,也没见纲吉累成这样。
他赶紧一手扶着纲吉,用牙齿咬住另一手的手套尖,摘下自己的手套,用手摸了摸纲吉的额头——没发烧,体温正常,但就是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纲吉君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中岛敦见状,也过来看了一眼。
骸将担忧的情绪全都压在心底,客气地说:“应该没什么大事,只是他很少熬夜罢了。”
中岛敦恍然:“那等下你们还是别去开会了,留个手机号给我,等会议结束我把结论发给你们,然后再来找你们吧。太宰先生说你们可以暂时住在我们公司的宿舍里,因为那伙珠宝抢劫犯比较丧心病狂,你们又是曾经暴露在他们的成员面前的,最好能和大家待在一起,这样互相也有个照应。”
骸却拿不准纲吉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们住的民宿离你们社也不远。而且房租都交了,如果退房的话,等纲吉醒过来,说不定要懊悔的。”
“啊,也是,毕竟是花了钱的。”中岛敦感同身受地点点头,于是道,“反正你们的住址也在监控里显示了,到时候有需要我就直接来找你们吧。”
骸想了想,答应了:“好。”
太宰治和国木田听说他们要先回去,也没说什么,只是太宰治眯了眯眼,稍稍打量了纲吉一眼,然后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和众人一块离开。
骸则直接在路边叫了辆出租车,小心地把纲吉扶到后座上。
纲吉这时已经迷迷糊糊到连人都认不清了,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连骸都没能听清楚。不过他似乎是能感觉到骸一直陪在他身边,所以手是紧紧攥着骸的手指的,好像生怕他跑掉了一样。
“放心,我会一直在这里的。”骸低声地贴着他的耳畔说。
“嗯……”纲吉仿佛受到安抚般,无力地把头垂在骸的肩膀上,不过脸色倒是没有那么难看了,皱起来的眉心也松开些许。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两眼,问骸:“需要把这位先生送到医院去吗?”
“不用,你只需要把我们送回旅店就行了。”骸难得露出了些许焦虑的神色,没有旁人在场时,他握着纲吉的手就不曾松开过。
司机似乎嘟囔了句“都病成这样了还上医院”,暗暗指责骸不负责任的行为,不过这到底是客人的事,他也没有多说,骸更没有理会别人的目光,视线从始至终都放在了纲吉的身上。
好不容易到了他们暂住的地方,骸一下车差点想要直接给司机一张一万日元的纸币,但是猛地想起这里的货币和他们那边的不一样,仓促之下,他也不知道别的国家的货币有没有被改掉,所以想来想去,还是用一沓500日元的硬币当车费了。
司机收到一堆硬币,还掰着手数该给他找多少钱,却一回头连骸的踪影都看不见了。
骸横抱着纲吉穿过长廊,回到他们的房间,将门死死关上,并用幻术隔绝了所有人的窥探,然后将纲吉平放在床榻上。
“纲吉……”骸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确保纲吉没有发烧。他现在真是束手无策,快急出一脑门的汗来了,他无法使用纲吉的耳机去联系原世界,除非脱离自己现在的身体,让主意识回到原世界。
可这样一来,骸又不放心把身体不适的纲吉一个人留在这里。
就在骸思考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时,纲吉的身体也越来越热了——比起之前体温还算正常,现在则是一碰就会烫手,整个人就像个火炉。
而纲吉的脸也在高热中逐渐泛红,呼吸急促,偶尔还会呢喃着骸的名字。
“纲吉!!”骸撕开床头急救包里的退热贴,帮纲吉敷上,然而不到一会儿,冰凉的退热贴就被一股热气给浸透,甚至发出了白色的雾气。
纲吉这已经不是发热,而是要冒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