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往前回溯大约一周。
消失了好几天的里包恩终于风尘仆仆地回到了泽田家,他从纲吉掌握了呼吸法之后就以“有点事,离开一下”为由,直到纲吉快要参加柱指导的时候才回来。
当然,忙着抓鬼的纲吉也没有注意到他一走就是大半个月,还以为里包恩很少出现是因为怕消耗他的火炎——虽然确实也有这样的考虑。
再加上纲吉之前满脑袋想的都是六道骸,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家庭教师消失了几天,而且他在不知不觉中也养成了习惯,遇到事情第一时间是独立思考与跟身边的人商量,实在没有头绪,才会想到自己的老师。
这也算是一种进步了吧。
里包恩一进家门,就察觉到了某人的存在,连奈奈妈妈泡的咖啡都来不及喝,直接跳上了二楼纲吉那个不怎么宽敞的卧房。
然后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六道骸看,两人双目对视,婴儿脸上那漆黑黑的眼睛像是要把骸给看穿。
六道骸表面很镇定,内心实际上慌得一比,他飞快地在心里闪过几个猜测,思考自己一直赖在纲吉房间的事情是不是被里包恩发现了……但是没理由啊,他的保密工作一向做得不错,还在纲吉的房间周围加了幻觉,没人会注意到他的房间有自己留下的痕迹。
除了白兰那个奸诈狡猾的家伙之外。
但里包恩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骸很清楚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地位就跟后妈养的一样,里包恩正经欣赏的亲儿子分明是云雀恭弥。
“哼。”里包恩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对上骸那双毫无破绽的双眼时,他说出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你这家伙,运气真是好到让人羡慕。”
“嗯?”骸心里咯噔一声,还以为里包恩发现了自己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对纲吉出手,笑着试探了对方一句,“kufufu……你真的不是在反讽吗,阿尔克巴雷诺?要说运气的话,难道不是你那位学生更幸运?每次都能从危难中死里逃生,还总能变得更强大。”
里包恩还是冷冷一声,越看他就越没有多少好脸色:“不用试探我,不该你知道的事情,现在我是不会向你透露的,就是看你这个家伙不太顺眼而已……还有阿纲,真是会给人找麻烦!”
穿西装的婴儿罕见地抱怨了一句,将声音又压低了两分,似乎在说什么“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只能暂时走一步看一步”之类的,而且他对骸的嫌弃则有如实质,看向骸的目光都充满了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意味。
果然是因为他对泽田纲吉说了喜欢的缘故吧?
趁着别人家长不在,把一个本该喜欢女孩子的少年拐成了基佬,六道骸设身处地的站在里包恩的角度想了想,也觉得自己确实不怎么招人待见。
因为这层心虚感作祟的缘故,骸在面对里包恩的要求时也无法像以前那样石更气地拒绝了。尤其是,里包恩要求他做的事情,还是跟纲吉有关的。
“既然要布阵,当然要布置出一个万无一失的陷阱,你也不想让阿纲在那个世界经营的一切白白浪费掉吧?”里包恩说话的神态充满了揶揄,好像他早就料到骸不会拒绝。
于是就出现了骸主动要求帮产屋敷家布阵的一幕。
对于这个凭空冒出来的男人,产屋敷耀哉和妻子天音都接受良好,倒是珠世和愈史郎有点意外,看着骸那双红蓝异色的眼眸时皱眉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他身上没有鬼的气味。
但即便骸不是鬼,他身上那股诡谲如雾的气息也不太像正常人类,所以他们多看他几眼。
骸也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他站在纲吉的身边,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温柔得像是能溢出水来:“只要能让你早点离开这里,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番话说出口,饶是在场的人都被粉红的泡泡给煞到了,背景像是开了无数朵小花,加上说话的人除了那双眼睛之外,外表也是酷帅得无可挑剔,放在任何人眼中都是完美好男友的形象。
只有纲吉,他眨了眨眼睛,有点纠结地看着对方:“骸?……你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前面他说要帮自己回家,这倒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但是什么“为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这种话,绝对不可能是骸会说得出来的话,不说骸有多别扭了,光是自己的身份,每次见面他哪次不是嘲自己是黑手党首领候补,他不想跟黑手党同流合污的?
他又不是戴蒙·斯佩多(初代雾守)那样的痴情种子。
要不是在场众人都站得挺稳,估计这些要么活了几百年的鬼、要么是鬼杀队的领袖的人物都会随着纲吉的话而倒下。
看看这孩子,他是多么的不解风情啊!
愈史郎甚至同病相怜地看了骸一眼,他对珠世小姐也是恨不得捧上一颗红心,可惜他喜欢的人对他不是那种感情。
好在骸早就知道纲吉是个什么样的人,指望他能有一天学会说情话,还不如指望他能快点成年,可以做更多深入交流的事情……
“kufufufu……对了,我刚才在外面还捡到了这个。”骸摊开自己的右手,他的手掌中赫然出现了一只写着“肆”字的眼球。那只眼球还连着触角般的血管,被骸放开之后一直在他的手心里打转,却怎么都跑不出去。
骸跟纲吉可以算是信息共享了,对于鬼舞辻无惨那边的情况还算了解:“上弦之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新任的上弦之肆是那个叫‘鸣女’的鬼吧,她的血鬼术看来并不只有改变空间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