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沈念娇立时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美眸,水汪汪的瞳孔中倒映着太子坚毅的面容,她几乎是想相信的,可沈念娇自知她如今的身份今非昔比,能出教坊司都是侥幸,谈何被太子迎娶?
“太子殿下别诓我了,求你看在念娇往日谨小慎微的份上,赐我一死,我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
沈念娇泪如雨下,面色苍白如纸,说着就要给太子跪下。
萧景厉沉了脸色,紧紧捏着沈念娇的皓腕,分毫不让:“孤说娶你就是娶你!难道你不相信孤?”
沈念娇心里发怵,腿脚都有些发软:“可是……”
“十五,你留在这儿,哪个不长眼的再敢欺负她,提着对方的人头来见孤!”
萧景厉打断沈念娇的未尽之言,他松开她,话音方落,暗处无声无息地出现一道灰衣人影,吓了柳四娘好一大跳。
柳四娘想起她之前是如何对待沈念娇的,一时心虚得很,嘴上勉强笑道:“太子爷,您这有些不合规矩……”
萧景厉冷冷睨着她,突然狠狠一脚踢在柳四娘的膝盖上,让她跪在自己面前:“贱妇,孤的人你也敢动!”
这次他使了三分力气,柳四娘登时疼得面色比沈念娇还白,嘴角一抽,竟是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她伏在地上,朝萧景厉不停地磕头求饶:“太子爷饶命!是贱妇有眼无珠,冲撞了您的贵人,还请太子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宽恕我一回……”
萧景厉冷笑道:“你和阎王去说吧。”
说罢,他拔出佩剑,将柳四娘一剑穿心,又猛地抽出血红的剑身,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殷红的血珠四处喷洒,染红了一大块地面,柳四娘向后仰倒在地上,双眼暴睁,死不瞑目。
沈念娇吓得瑟瑟发抖,难以想象这是一个方才对自己说别怕的人所为。
萧景厉面无表情地收回佩剑,冷冷道:“你身上的伤,是她命人打的?她该死!”
一阵料峭寒风刮来,沈念娇颤着身子,情不自禁地抱紧双臂。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只着一件中衣站在两个大男人面前,立时羞得难以自容,就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萧景厉见状,脱下自己的披风,将她严严实实裹成了粽子:“休要寻死,你若再敢……罢了,等着孤来娶你,嗯?”
阵阵暖意自披风上传来,太子清爽的体味萦绕在鼻尖,沈念娇突然心里发酸,哑着嗓子点了点头道:“是。”
家族失势,一朝落魄,竟是这个素不相识的太子救了她,沈念娇无以为报。
萧景厉阴戾的面容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又吩咐了十五几句,转身便离开了。
不一会儿,整个教坊司的下人都来到屋外,垂首等候沈念娇的吩咐。
皇宫,养心殿。
元德帝坐在龙椅上,听见总管太监福临的禀报,挑了眉毛:“哦?太子回来了?”
福临弯着腰笑道:“是,眼下正候在外头呢,圣上可要让他进来?”
元德帝面色不辨喜怒,沉吟片刻道:“宣。”
太子萧景厉不多时便来到殿内,一撩衣袍跪了下来:“儿臣拜见父皇,父皇龙体金安。”
“平身。”元德帝放下手中的奏折,轻轻摔在桌上,“说吧,这么快便回来了,何事?”
对这个逆子,元德帝恨不能杀之而后快,偏生太子近年来势力强劲,连他都要退避三分。若是将宣朝圣上惧怕太子之事传扬出去,岂非滑天下之大稽!
“儿臣想迎娶沈念娇为太子妃,特来恳请父皇赐婚。”萧景厉立在殿中央,虽说是恳请,然而他压根没一丝该有的态度,只是声音铿锵有力,似乎非沈念娇不娶。
“沈念娇?”元德帝惊讶一瞬,陡然回神,这是今日被处斩的那个逆臣嫡女,他忽而勃然大怒,态度少见地强硬,“放肆!”
“还望父皇恩准。”萧景厉面不改色,似乎是想强行逼迫元德帝应允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