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益慢慢转朝观自,白玉的脸上恢复了平静,“师弟别来无恙?”
晃悠的秋千停住,观自站起身,白袍的边角沾着些许泥土,不禁皱皱眉,如若无事般:“大师兄,我想洗澡。”
“那刚好,我也想去。”寻益不着痕迹地瞧了眼身后关紧的房门,观自低着头双脚互相踩着鞋边沾上的泥土,语带笑意道:“好啊,师兄弟一块洗洗澡刚好联络联络感情。”
寻益修眉拧起,金眸睿光闪过,肯定道:“师傅什么都没说?”
观自还在自顾自地认真踩着,似不在意地点点头:“他不说更好,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事了,我怎么也得多消遣段日子,师姐说的对,活长了确实没什么意思。”
寻益垂下眼,既然师傅未说定是没到时候,既是如此自己又何必杞人忧天,压下心底的不安,嘴皮掀了掀:“季家村里最近不□□分,你贸然出现在这儿只会让村民心生不安,你先想个法子怎么进来吧。”
“这好办,我来探你们的亲不就行了。”观自终于踩干净了,一步跃出泥地,笑眯眯地道。
“孤儿,无父无母无亲戚,衣所不定没朋友。”寻益撇撇嘴,遗憾道,“定居此地时,村长已经问过了。”
“大师兄,你不会这么狠吧?”观自咬着唇,看似苦恼眼里却无半点忧色。
寻益扬起唇,“师弟这么本事,这点小问题还是难不倒你的。”
氲黑的眸子眯了眯,观自摸了摸下巴,苦恼道:“承蒙师兄这么看重,若是我明天进不来,师兄还要多帮衬下。”
“这是自然。”寻益笑了笑,“沐浴的事还是等师弟进来后再一起去吧。”
“也好。”观自眼光闪闪,身形一晃消失在夜空中。寻益原地站了片刻,慢慢走回屋内,师傅不愿对他说的话,对自己肯定更不会说,现在只知小师妹身体有异状却无法判定出自什么原因,观自这么快找来无非也是为了找原因,这个原因到底是什么?……寻益顿住脚,眼角扫到槐树下的秋千上,乐儿和观自的话同时出现在他脑中,‘对啊,就像以前师兄做给我的一样。’,‘做秋千我最拿手了。’……秋千随着夜风轻轻晃了晃,轻摆的幅度如阵阵涟漪,似乎乐儿和观自真有某些他从未参与过的回忆,寻益胸口一堵,夜色中暗金色的眸子如碾碎的琉璃,复杂中带着一丝费解。
“师兄!!!”得乐才出屋又冲了回来,寻益正束着头发,手被她猛地一拉,长发哗啦就散了下来,“师兄,你什么时候做好秋千的?”得乐抢过寻益手上的梳子,捧起他的头发梳了起来,“不是我做的。”寻益透过铜镜看着身后笑逐颜开的笑脸。
“不是师兄会是谁?”得乐显然没放在心上,喜滋滋地继续道,“师兄,小时候都是你帮我梳头发,终于我也能给你梳一次了。”
“是师兄的疏忽,没教好你。”寻益先看了眼她头顶乱糟糟的丸子,再看向自己头顶明显歪向一边的发髻,语带痛意。
“没关系没关系,熟能生巧,我多帮师兄梳几次就好了。”得乐试图用手推正歪倒的发髻,正是正了,可梳子也插在了里面。
寻益叹了口气,伸手一拨拉散头发,手指舞动翻转间一个漂亮简单的发髻稳稳地盘踞头上。得乐看得眼都未眨,羡色溢于言表。寻益嘴角溢出笑,伸手拉下得乐,“仔细看着,我只教一次。”
“师兄,为什么十二岁后你就不再为我梳头了?”
“十二岁后你已成人,男女终须有别。”
那现在可以梳是不是就代表着……得乐忍啊忍还是没忍住地笑了出来,“弄痒你了?”寻益本欲盘髻的手停了下来。
“没有,”得乐抿住唇,一脸严肃地看着镜子,眨眨眼道:“师兄,刚刚那步是怎么回事?”
……
“晨家兄弟,不好啦!!”季常的大嗓门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得乐正喜滋滋地欣赏自己光滑整齐的头发,“晨家兄弟,不好啦!!!”
“怎么了?”寻益扶住季常冲进来的身子,眉间轻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