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枉然皱起眉,打量了下得乐尚不到自己胸前的个头。
“下……下学了,我要去候着我家少爷了。”敲钟的声音响起,得乐赶紧借口道。
“等等!”枉然拉住得乐的胳膊,“你把这个给了我,你家少爷不会责罚你吗?”
“不会,我家少爷为人……和善,不会为难我。”得乐摆摆手,指指外面,“别的我家少爷不怪,但一定要我准时等着他,我得赶紧去了。”少年探究的目光让她捏了一把冷汗,得乐朝他摆摆手一溜烟地跑开了。
“乐儿啊……”得乐刚站定,学堂的门正好打开,观自一脸悲戚地冲了过来。后仰的身子险险地架住,观自埋在得乐的肩膀上,“夫子说你家少爷朽木不可雕,乐儿,我真的是朽木吗?”观自黑亮的眸子期期艾艾地望着得乐,红润的小嘴微撅着。
“少爷,出了什么事吗?”得乐试图架起肩上磨蹭的脑袋,心里翻了个白眼。
广宇被季伯推着出了屋,看到观自弓着身子赖在那副小身板上,眉间皱了皱。磨蹭中的观自耳朵动了动,察觉到身后的动响,眼角一弯立刻直起身子,“本少爷心情不好,今个上外面吃去。”拉着得乐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少爷,要不要叫住他们?”季伯注意到广宇明显失望的双眼,“不用了,我身子不好去不了外面,别少了他们的兴。”广宇平静道,苍白的手指爱惜地摩搓着膝上的书本。
“少爷,要不我也去买个书童陪少爷吧。”几次明意暗意地刺探,那个观自少年就是不肯松口让人,不知是听不懂还是故意装糊涂,也不能明抢了去。季伯望向那着急离开的身影猛然间意识到,或许那个观自少年比看上去地要在乎的多。反正可爱的孩童多的是,还怕找不到少爷喜欢的吗?
“不用了。”广宇垂下头,多一个人就多给一份累赘,已是残败的身子,又何苦再累及他人。眯起眼,一片树叶晃悠悠地从树上飘下,正好落在他的膝上,嫩绿的颜色在他脂白的手心相映成趣,“原来春天也会落叶……”
“师弟!”又来了,每到要教训人的时候,眼前这个小人就会刻意地压低自己的嗓子,白嫩嫩的小脸皱成一团故作严肃深沉。观自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耷拉着脑袋,捂着胸口可怜兮兮道:“师姐,我现在很受伤,你别急着教训,先安慰几句再说。”
以前只有自己在师兄面前耍赖,现在轮到被耍赖的位置,得乐一时真不知该说什么。“师姐师姐,季伯老打我主意!”观自蹭到得乐身边,反正在包厢也不担心被人看了去。
“噗——”得乐一口水喷了出来,“季伯!?他发现你了?”
“没有,他一介凡人如何能知。”观自撇撇嘴,继续往嘴里偷塞花生米。
“那是怎么回事?”得乐急了,扭正了观自的身子。
“他想找我要了你,去给他家少爷做书童。”这个季伯明示暗示好多次就差直接开口要人了,观自拉拉耳朵,反正自己是小孩,左右就是听不懂那些明示暗示。
“那不应该是打我的主意吗?”
“你是我的书童,打你的主意不就等于在打我的。”观自抬起手捏捏得乐的脸颊,“乐儿尚小,民间太多事你不明了。”
“别闹了,”得乐挥开观自作祟的小手,“我今个在书童那儿也没什么发现,周围的气息都很纯正,并无异香。师弟,是不是我们该换个地方了?”
观自低眸轻笑,“师姐忘了吗?我说过就算妖物走了也会马上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