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谢阳脚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
听钟苑说,谢阳是韧带拉伤,要三周才能痊愈。
比起钟苑愁眉苦脸,谢阳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穿不了鞋子,被人扶着走路不方便,偶尔用力过猛,就疼得抽气。
下医院门口的阶梯时,谢长乐扶不住他。
陆非离跟在后面,瞥了两眼,把鞋子递给谢长乐,然后捞起谢阳的胳膊,将人往背上揽。
谢阳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陆非离睨了他一眼:“听话一点,别让钟姐操心。”
这句话对谢阳很受用,他安静地趴在陆非离背上,尽管神情憋屈,却没有继续说什么。
倒是谢长乐看不下去了,讪讪地说:“小阳哥不轻,还是我来吧。”
陆非离背着谢阳一点不费劲,摇了摇头。
回到酒店,他跟钟苑交代了一下酒吧里的事,好在不是什么大事,钟苑用他的微博解释了一下,总算揭过去了。
因为谢阳的伤情,他完美地逃过了马术和武术课。
为了避免给他留下什么后遗症,钟苑只好给导演申请替身。
导演把谢阳劈头盖脸痛斥了一顿,最后还是让他在酒店休息,但礼仪课一定得上。
谢阳乐得自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陆非离对于上课这件事也很随意。
时常翘课,窝在房间里,钟苑也从来不去说他。而且吧,他也从来没见过谁去管过陆非离。
好在大多时候,陆非离只是在房间里,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
过了两周,谢阳取下的绷带,医生让他每晚再用药水揉一揉就好了。
谢阳这段时间在酒店待得无聊,本来想找赵小虎聚一聚,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赵小虎死活不肯出来。
这天晚上,谢阳捣鼓着医生给的药水。
药瓶上面全是英文,他以前就最讨厌学英语,看得他脑袋疼。
关键是,药瓶盖子根本打不开,连一个孔都没有。
谢阳埋头研究了半天,愣是连盖子都没打开。
“什么玩意?”谢阳气不过,把药瓶扔开。
陆非离在门上靠了很久,直到这时才笑了一声。
谢阳抬眼瞪了过去,事先他一直没发现陆非离,这厮一定老早就在看自己的笑话。
陆非离被他一瞪,脸上笑容收敛了一些,眼神依然忍俊不禁。
他走到摔落的药瓶边,弯腰捡起来,随后向谢阳走去。
谢阳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干脆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低头看手机。
陆非离把药瓶拿到他面前,谢阳瞟了一眼,正想伸手去接,他又突然把手缩了回去。
谢阳咬着牙看他:“别给我没事找事。”
陆非离低头阅读着药瓶上的英文,几秒钟之后,抬眸问:“医生没跟你说怎么打开?”
谢阳瘪嘴,医生说了,但他没注意听。
“关你屁事。”
“我见不得那么笨的人。”
“你行?”谢阳一脸挑衅。
陆非离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你跟谁学的激将法?太明显了。”
谢阳不为所动:“你行就打开啊。”
陆非离闷笑一声,压低上身,眼中含笑:“那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帮你打开。”
紧接着,谢阳脸色一变,身体靠回沙发。
在他发难的前一秒,陆非离笑了笑:“别生气,我开玩笑的。”
边说着,在盖子下凹的位置按了一下,另一角就翘了起来。
谢阳:“……”
谁他妈设计的盖子!
他费了半天心思都在想怎么把盖子取下来。
“好了。”陆非离把药瓶递给他。
谢阳别开脸,从他手里接过去,很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陆非离低着头看他,谢阳害羞一般不会体现在脸上,看着他红透的耳尖,陆非离眼神软化,甚至想用手上去拨一拨,看看他耳尖的温度是不是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
不过,大概还没靠拢就会被谢阳拨开。
手有点痒,他从茶几上拿起一把小刀,用刀背在手指上摩擦,希望能减轻一点痒意。
谢阳在他面前丢了脸,一时半会儿没有讨回来的时机,只好低着头,把自己当个鹌鹑。
余光能看到陆非离没有走,谢阳也没有赶人,心想当他不存在好了。
谢阳以前受伤,都有谢长央在身边照顾,再不济也有个谢长乐,他压根就不知道怎么用。
不过,医生说要揉,反正得用手。
于是,谢阳倒了些在手心,接着就往脚踝上抹,结果药水太多,从脚后跟滑下去,在沙发上染了一大片。
而且,这个气味很难闻,谢阳一边耸起鼻梁,一边在脚踝上揉。
他揉了没两下,脚踝有些刺痛,干脆拿纸全给擦了。
他嗅了嗅,身上全是药味,特难闻。
谢阳刚把腿放下来,准备去洗手间,就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干什么?”谢阳抬头狐疑地看着他:“看你爹抹药好玩吗?”
陆非离看了他一眼,抿起薄唇,蹲了下来。
他握住谢阳的脚腕,谢阳吓得一哆嗦,眼神震惊:“你疯了?”
谢阳想抽回来,但是他一用力,陆非离就跟着用力,刚好捏在他脚踝位置。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