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谢阳懵逼了。
蒋少千躺在沙发上,喘气不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梁下淌着两道鲜血。
他看了陆非离一眼,啐了口唾沫,艰难地从沙发上撑起来:“老子专门挑今天把谢阳骗过来,没想到你还是跟过来了。”
“闭上你的臭嘴!”谢阳朝他吼道。
要不是陆非离控制着他的身体,谢阳还想冲上去给他两拳。
蒋少千完全没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用手抹掉鼻梁下的血迹,疼得呲牙。
“没想到边易连一个人都留不住,还说不喜欢男人?”
谢阳受不得刺激,舞着拳头往前奔,才往前走了一步,一只手掌就勾住他的腰,将他重新勾了回去。
谢阳眉心直跳,回头恶狠狠地说:“把手放开。”
陆非离垂下眸子,瞳孔很暗沉,看上去没什么情绪。
“不放。”
陆非离力气大得出奇,谢阳死活挣不开,再加上脚踝疼得厉害,没一会儿就疼得龇牙咧嘴。
见他皱起一张脸,陆非离脸上出现松动。
谢长乐看不下去了,心疼地说:“你别这么抱着小阳哥,他脚疼。”
闻言,陆非离睨了他一眼,尽管没什么情绪,也看得谢长乐后背一凉。
陆非离虽没说什么,却拖着谢阳走到沙发边。
将谢阳按在沙发上,谢阳刚沾着沙发就想站起来,陆非离按住他的肩膀,眼神充满警告意味:“给我坐着。”
“我凭什么……”
“小阳哥!吓死我了!”
怕谢阳和陆非离起冲突,谢长乐一下扑到谢阳身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谢阳嫌恶地托起他的脸,嗤鼻道:“又没受伤,哭什么哭?”
他怎么就不能哭?
一下飞机,他站在路边和谢长央打电话,就因为提到谢阳的名字,就被一个美女搭讪,结果被带到酒吧,莫名其妙地喝了十多万的酒,手机刚刚还掉马桶里去了。
“蒋少千。”
陆非离走到蒋少千面前,轻轻低下头,瞳孔像一个无底黑洞,似乎要把人吸进去。
蒋少千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一些。
从高中时候起,他就和陆非离不对付。他们有些方面太相像,而且,陆非离总要比他受欢迎一些。
正因为太相像,蒋少千知道,此时此刻的陆非离,正处在暴怒中。
蒋少千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说:“地上的血不是他的。”
陆非离抿了抿唇,继续靠近。
“手上的血也不是他的。”
陆非离脚步顿住。
“我没伤到他。”
谢阳教训了谢长乐一顿,回头正好听见这句话。
他呛声道:“就你还想伤我?”
谢长乐瞥了瞥他一瘸一拐的腿,默了默,没说话。
陆非离抬头,轻描淡写地瞟了蒋少千一眼,转身向谢阳走去。
谢阳不可思议道:“他说你喜欢男人,你居然不生气?”
陆非离目光一震,看着谢阳脸上的惊愕,他快速移开了视线。
“为什么要生气。”
“他在侮辱你啊。”谢阳说得理所当然。
陆非离垂下眼帘,微抿薄唇。
是……侮辱吗?
“小阳哥……”
谢长乐敏锐地察觉到陆非离突变的情绪,扯了下谢阳的袖子。
谢阳偏头去看谢长乐,一顶帽子就盖在了头上。
“走了。”头顶传来陆非离淡淡的声音。
谢阳怔了一秒,抚上头顶的帽子。
是自己的帽子,陆非离果然去见了边易?
也是,边易找自己本来就是为了陆非离。
在边易身上,他永远也赢不了陆非离。
不过,好像在其他事上,他也没有赢过陆非离。
陆非离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将他的帽檐往下拨了一些。
“你转学第二天,我把整个城市翻过来,都没找到你。当时,挺失落的。”
何止是失落?
只是,在谢阳面前,他只能这么说。
闻言,谢阳眸子猛地一亮。
陆非离这么说,是不是证明自己至少赢了他一次?
可是,他为什么要主动说出来?
离开酒吧时,陆非离让他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去替他把酒钱结了。
谢阳靠在墙边,低着头,帽檐遮住大半张脸,指间夹着一支烟,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走吧。”
三人离开酒吧,把谢长乐送到附近的酒店里住下,两人打车回酒店。
等车时,谢阳没有开口说话,一直低着头,手里的烟快烧完都没注意。
突的,一只冰凉的手抽走几乎要烧到谢阳手指的烟。
“怎么学会抽烟了?”
谢阳依旧低着头,只是把手放了下来。
他很少抽烟,只是烦的时候会抽。
他搞不懂陆非离的态度。
如果陆非离一直用这种态度对他,谢阳怕自己是温水里的青蛙,会渐渐习惯。
但是,一想到以前发生的事,谢阳不想和陆非离和解。
他微微偏头,闻到一股烟味。
是陆非离借着他的烟,抽了最后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