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寒风刮过阳台,发出细微的呼啸声,念初面色沉静,果断的摇头。
“不好,我?…”她还欲开口说些什么?,李安然抬头打?断了她:“好了,我?答应你。”
他抬手整理着?念初颊边的乱发,小声哄道:“别再生我?气了好不好。”
念初看着?他一会,垂下?了头,须臾,轻轻的点了点。
李安然露出了欣慰的笑意,手指插进?了她的发丝中,凑过去亲她的唇,轻轻点了两下便收回,念初忍不住抿了抿,有?些回味。
“还饿不饿?”李安然轻声问,念初摇摇头。
“可我没吃完就上来哄你了,再下?去陪我吃一点?”
“好”,念初又变成?了以往那个乖巧的小女孩,声音软软的应道,立刻从床上爬了下?来。
长长的睡裙从小腿掀到了膝盖,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李安然连忙扶着她的身子,低头帮她把?裙子拉下?来。
春节过后两人已经和好如初,三月草长莺飞的季节,流萤奖开始举办,这是国内美术界仅次于中国美展的一个奖项。
每年的参赛者都是络绎不绝,其中还有?不少的新锐知名画家,念初去年参加过一次,进?入了决赛却没有?拿到名次。
而成?佳工作室里面已经有一半的人拿到过这个奖项了。
他们都在朝更高的目标进?攻,然而念初还是停留在后头,虽说她在里头年纪最小,可是心里依旧开始感觉到了焦虑。
从小画画到现在,念初一直是站在前头的那批人,无论是在齐铭画室还是在学校,老师上课展示的都是她的作品,任何比赛也是优先给她报名。
突然从高处落下,这种落差感真是教人难以接受。
纪云还在她耳边唠叨。
“念初妹妹,这次美展参加者高手如云啊,我?小心肝吓得有?些疼…”
“不知道大师兄这次的参赛作品是什么?,唉,我?肯定干不过他,每年都比他名次低…”
他一个人说了半天,念初依旧全神贯注的在画板上打?着?底稿仿若未闻,纪云唠叨完,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侧头问道。
“对了,念初妹妹,你这次会参加比赛吗?”
“你忘了吗?”念初手里动作顿时停住,侧头看着?他认真道:“这位高手,参加美展的最低门槛是要在流萤奖上拿到过名次。”
“我?!没!有?!拿!到!过!”
念初鼓着?腮帮子瞪他,这个人一天到晚在她身后妹妹妹妹的叫着,感觉每天没什么?正事,结果早在几年前就拿过流萤奖的冠军。
冠军是什么?概念,基本是打败了全国的同期青年画家,然而念初在她这一期连个名次都没有?获得。
这其中的差距简直不止一点半点。
“噢”,纪云连忙捂嘴,无辜的看着?她:“对不起念初妹妹。”
念初面无表情。
他悻悻的眨了眨眼睛,亡羊补牢般安慰:“不过没关系,你还小,我?们工作室里面最小的人就是你啦!”
“可是你在两年前就拿到了一等奖。”念初依旧面无表情,平静的陈述。
“呃…”纪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她两眼谨慎开口:“这…我从小就比别人要厉害一点…”
“所以念初妹妹你别难过——”
“滚!”
流萤奖作品上交截止日期是在五月份,这段时间念初基本是泡在了工作室,学校平日上课要练基本功做作业。
只有周末才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念初画了一幅又一幅,却始终还是差强人意。
眼见着?时间一天天逼近,念初开始利用起了在学校的时间。
A大美院是有自己的画室的,学生可以自由出入,二?十四小时开放。
画画是一件漫长细致耗费时间的事情,很多时候熬夜是必不可免的。
无论是自发的学习创作,还是为了赶课堂作业,深夜总是能看到灯火通明的教室里专心对着画板的身影。
念初每次都是留得最晚的那一个。
四月份的时候天气还是很凉,暖气却已经停止了供应,长时间的静坐手脚难免会有?些冰冷,在一次突如其来的降温之后,念初终于感冒了。
这场小感冒周期格外长,折磨得人头昏脑涨,李安然每次凑过来亲她都被念初推开了,理由是怕传染给他。
李安然因此给她买了好大一堆药,然而都没有?杀死那些病菌。
念初依旧是纸不离手,鼻音浓重。
整个人也以肉眼可以见到的速度,日渐消瘦下去。
李安然周末变着法子给她煲汤补身体,盯着她吃药睡觉,在学校每日三餐都是直接到外面订的套餐送到学校。
两菜一汤样式每天不重复,让宿舍众人都羡慕不已。
然而即使这样,每次周一送她去学校时,李安然都恨不得把?人接到自己身边,盯着她她吃东西睡觉才放心。
半个月后,念初的感冒倒是好了,体重却依旧没有?回升。
在某次深夜加完班,李安然突如其来的想听听她的声音,试探着拨通电话之后却很快就被接起,从那头清醒的语气中,他敏锐的察觉出了异样。
“你还没睡?”他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眸光立刻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