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溆缓缓的睁开双眸。
身下是柔软服帖的玉色锦被,上头绣着淡烟山水图,抬眸去看,就看拔步床上挂着玉色的锦幔,缀着细细的珍珠。
她有些懵,这个时候,一个圆脸的小丫头凑了上来,恭谨道:“您醒了,喝些茶水吧。”
说着便给她倒了一杯水递过来。
花溆不动声色的接过,目光缓缓巡弋着室内的装扮,她总觉得有些怪异。
这世间好物,她也见了不少,可像是这室内陈设这般珍贵的,着实不多见。
“你家主子呢。”她低垂着眉眼问。
小丫头不回话,只乖巧的侍立在一旁,就见面前躺着的女人硬撑着起身,她赶紧上前搀扶,低声道:“主子一会儿就来。”
话音刚落的功夫,就听门吱呀一声响了。
打从门口进来一个身穿苍色直裰的少年,肤色苍白,眼尾狭长上翘,带着神祗般的傲慢与淡漠。
只眼尾那淡淡的猩红,透露出几分不平静。
花溆瞧见他,便从眸子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来,她撑着上臂起身,脸上是妍丽的新娘妆,端庄又大气。
这会儿眉眼带煞,清艳逼人。
“为何?”她几欲落泪,却生生止住了,今儿是她和小将军大喜的日子,但如今她被换掉,还不知道小将军发现没有。
太子袖手而立,默默的看着素来木偶似得美人神情癫狂,捻了捻手指,半晌才垂眸,默默咽下喉间腥甜。
他这毒,如今已深入肺腑。
看着面前少女那冒着汹汹火焰的双眸,太子眉眼微垂,白玉一般的侧脸,背着光,透出一种不真实的透明感,好像随时能随风而去。
漂亮精致的冰雕。
他唇色浅淡,一双阴翳的眸子在花溆脸蛋上转了一圈,低低的闷笑:“乖。”他伸出冰凉的指尖,在她脸颊上来回滑动。
花溆呼吸一滞,有些抑制不住的屏住呼吸,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那带着冰凉意味的唇瓣,缓缓的覆了上来,带来火热的吐息。
封郁用舌尖吻掉她腮边泪痕,侧了侧身,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想他死。”
口中说着,他那在初春中依旧冰凉的指节,缓缓的从脸颊刮到脖颈间。
在花溆惊悸的眼神中,他手指缓缓收紧,却在能感受到力道的时候,一点点送来,慢条斯理地下移,解开嫁衣上的珍珠扣。
那玉润般的珍珠,和他指尖颜色混为一体。
太子双眸阴翳,脸色苍白淡漠,唯独眼尾一抹猩红依旧。
他在她面前,鲜少说话。
花溆摸不准他的心思,双手紧紧的握住他有力的手腕,眼含哀求,若是这嫁衣解了,她和小将军,便再无可能了。
太子动作温柔而坚定,带着她双手阻力,一点点的剥开她衣衫。
等雪白的圆润肩头露出,他抿了抿嘴,手下的动作却仍旧不疾不徐。
明明他难耐极了,苍白的脸颊浮上嫣红色泽,和花溆桃瓣儿般的脸颊相映生辉。
许是忍的狠了,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来,顺着流畅的下颌线汇聚成一滴。
花溆用力的推搡,不愿意再妥协,她现下应当和段云凌在将军府拜堂,而不是躺在太子身下。
“你走开。”她在极度惊悸之下,浑身反而失了力气,明明用尽全力,对太子来说也不痛不痒。
他甚至能轻而易举单掌辖制住她双腕。
“守宫砂。”他语气沙哑,大拇指在她胳膊中间的守宫砂来回摩挲,眸色幽深。
花溆贝齿紧紧咬着下唇,语带哀求:“别。”先前的时候,纵然他巡弋全身,到底没要了守宫砂,看他现下这语气,着实叫她不寒而栗。
手也用了,口也用了。
不能更多了。
太子意味不明的勾起唇角,侧眸望过来,有一搭没一搭在她唇瓣上轻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