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楚青雀被外面狂躁的吉他声吵醒。
这吉他声有多狂躁呢,就像是八百只鸭子在你耳边“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魔音灌耳,吵得人脑瓜仁儿都疼。
楚青雀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换上了温离昨天新买的明黄色小黄鸭睡衣,拖着粉拖鞋,慢腾腾的挪到了门口,一开门正看见蒋洛赤脚站在沙发上,蹦迪似得前后摇晃着自己的小脑袋,手里拼命地拨动音弦。
蒋洛也换上了新睡衣,他穿的白熊的,还蛮可爱。
门一拉开,吉他声更明显了,期间还夹杂着蒋洛的rap,不过楚青雀一句都没听懂,他揉着眼睛探头一看,想喊一声,又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粥香,楚青雀走出来一看,看见温离在煮粥。
才一个晚上的时间,厨房很像换了一个新样子,木桌子被铺上了米黄色的餐桌,桌面上还摆了一个玻璃瓶,里面插了一支新鲜的花儿,温离背对着他,腰上围着一个围裙,正在用勺子搅着粥。
楚青雀先是问了一句“哪儿来的花”,然后又反应过来,这是温离从外面剪进来的。
“你说大丽花?”温离侧头看向楚青雀,回了一句:“顺手剪的,开的很艳。”
是很好看。
楚青雀才知道这花儿叫大丽花。
温离身上有一种让人安心的稳定力量,不管什么时候,什么环境,他都能把挑出时间来剪一朵花。
“来拿碗。”温离跟楚青雀说了一声之后,又冲客厅喊:“蒋洛,过来洗手!”
魔音暂且停了一会儿,蒋洛跑过来,挤到厨房洗手池前囫囵的洗了一把手,然后直接一通乱甩后坐到了桌前。
温离做的还是那点东西,一锅粥,三个鸡蛋,几个玉米,馒头,还多出来几块地瓜,温离盯着桌子深思片刻,转头端来了个空盘子,然后掏出榨菜袋,一口气挤了两袋上去,然后才拉开凳子坐下,准备开吃。
这时候蒋洛嘴里已经满嘴的玉米粒儿了。
楚青雀刚拿起来一半玉米,才咬一口,就听见蒋洛问:“我跟温离后个要去演唱会上表演了,你去看我们表演吗?”
蒋洛这个演唱会说的是霍连山要举办的那一场演唱会,刘姐给了他跟温离和霍连山合唱一首歌的机会。
那首歌就是他们之前在酒吧里常唱的那一首,是山哥很早之前写的一首歌,早都唱的滚瓜烂熟了,只是蒋洛想起来的时候还是紧张。
他这段时间在他们练舞室里当着大家的面儿跳舞都觉得紧张,一直到现在才勉强适应,可是他们练舞室才几个人啊?到时候要当着上万个人表演,蒋洛还是会紧张。
他以前在酒吧唱歌的时候什么都不怕,一群人喝多了谁知道谁啊,他唱错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成了练习生,唱错了、唱不好都会丢人,丢他自己的脸就算了,到了霍连山的演唱会上如果丢山哥的脸,那他不如直接撞死在外面的石桌上。
楚青雀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你吉他哪儿来的?”
“温离取来的。”蒋洛咬了一口馒头,又问:“你去不去看啊?”
楚青雀抿了一口粥,垂着头望着粥面,过了一会儿才回:“我还要高考呢。”
他本来已经打定主意了,既然霍连山不想见他,那他就再也不去出现在霍连山面前了,可是蒋洛这样一说,他心里又跟着活起来了,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心里却又惴惴的等着蒋洛下一句邀请。
谁知道蒋洛“咕噜咕噜”喝完几口粥,一摸嘴,丢下一句“我去练歌了”,然后就又跑到客厅去魔音灌耳,楚青雀等的十分辛苦,最后还要假装无事发生的模样喝粥。
听蒋洛和楚青雀提到了山哥,温离就不做声了,在演戏这方面温离还算是有点城府,最起码忽悠个楚青雀没问题,他跟楚青雀讲了几句关于楚青雀高考的事儿,最后俩人吃完了,他就端着碗筷准备洗碗。
楚青雀没洗过碗,但这不代表他不知道主动洗碗,以前不洗是因为家里有保姆轮不到他,现在他是主人温离是客人,他不好意思让温离来洗碗,于是就主动跟温离挤在一起洗。
以前他没干过家务活的时候还觉得这些事情繁琐,要把一个乱摊子全都收拾好,再一一归置起来,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日复一日,听起来就让人头秃。
但真的做起来的时候又觉得没那么难,特别是把东西都归拢好的时候有一种别样的满足感,让人颇为舒爽。
他这头才刚洗完手,那头就听见蒋洛在客厅喊“楚青雀你手机响了”,温离在擦灶台,示意楚青雀去接,楚青雀急急地往房间里跑,一看手机,居然是他爷爷打来的。
嗯...也不能叫爷爷了吧,他得喊一声楚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