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飞“啪!”一掌拍在墙上,于令秋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没有看?清脸,就不要?随便说是谁。”
于令秋讶然道:“不是她么?那阿梨去了哪里?难道真的被害……”
“啪!”又是一下掌击,打?断了于令秋的话。“她活得好好的!”
于令秋:“…………”
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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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童不是第一次等萧旷出征回来,从最初的担忧焦虑惶惶终日,直到如今的镇定自若淡然处之。她已经学会了不去过分操心自己无法掌控之事。
岣山岛上的海贼已经有不少伤亡,赖总兵带去的船只与士兵又远超海贼,按说以多胜少,没有赢不了的道理,甚至不会有太多人受伤。
然而这一回的分别,却给她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一想起在屋里治伤时他和?她说得那些话,她心里就慌慌的,总是落不到实处。
偏偏一回到后所不久,她就又开始犯起头晕来,凡是吃下去的全都吐了个干干净净,喝口水都犯恶心,虚弱得只能躺在床上,连坐也坐不起来。
她真心怀疑,那个在岣山岛上满山坡钻林子钻山洞,炸了赵直后院,还背着鸟铳到处点火的女人是不是自己。又或者她就是和后所这个地方犯冲。
也或许犯冲的不是地方,是人。
她回屋后没多久,林玉梅便跟来了,在门外说是要认错。沈童头正晕着,让箜篌打?发了她。
没过一会儿,林玉梅扶着她娘亲出来了。
丫鬟们都十分看?不起林玉梅的为人。至于箜篌,叉着腰直接就训斥上了:“你自个儿犯错也就罢了,拖着你病重的娘亲来求情算是什么事儿?天下有你这样做女儿的吗?姐儿身子不适,需要?休养,让你先回去,你却三番四次来打搅,是存心不让姐儿好好休息?”
沈童听见外面动静,唤箜篌入内询问:“是怎么回事?”
“还是那个林玉梅在作妖……”
箜篌把情形一说,最?后道:“姐儿,你可不能心一软就把她放过去了。这小蹄子心大得很,一心想进萧家的门……”
沈童揉着额角低声道:“我知道。”
她吩咐道:“你去找几个人来,先把林夫人送回屋里去,小心别伤着人,本来咱们占理的别让人说咱们仗势欺人。至于林玉梅,也让她回自己屋里去,别再让她来了。”
箜篌应声点头,出门瞧也不瞧林玉梅,径直唤人,几名仆妇应声而来,客客气气地把林夫人送回自己屋里的床上。
林玉梅想拦,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架住双手直接送回屋。一个婆子跟着进屋,站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箜篌亦跟着进屋,用警告的语气说道:“你安安分分在屋里呆着,你娘要?是有什么事,就说一声,但不许大声喧扰,再有什么作妖的举动,就别想在这院里呆下去了。”
林玉梅发了会儿愣,默默点头:“箜篌姐姐,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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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梨在院子一角瞧着林玉梅这出好戏正乐呵着,忽然头顶被拍了一下,她不由缩了下脖子,回头看去,就见靳飞正在她身后,这一下自然是他给的。
阿梨摸了摸头:“好好的打?我做什么?”
靳飞瞪她一眼:“谁打?你了?我根本没用力。你是蚊子还是臭虫?拍一下会死?”
阿梨:“……”
靳飞朝门外侧了下头,示意她去外面说话。
阿梨跟着到了院外,靳飞仍是脚步不停,阿梨随着他走了一段,不禁纳闷地发问:“这是去哪儿啊?”
靳飞头也不回地道:“别废话,跟着走就是了。”
萧旷所住的院子地势已经算是高的了,靳飞却沿着山坡直往更高处走,很快离开居民?院落聚集之处。
山坡上青草依依,小径两旁的树木苍翠葱郁,午后的阳光斜斜穿过林荫,投下一团团圆融融的光斑。
靳飞走路仍是有些瘸,步子却迈得很大。
金色的光斑落在他挺直的后背上,不断地跳跃着,移动着,像是活物一般。
阿梨望着靳飞肩背上的光斑出了神,却不防他忽然止步:“就这儿吧。”
她反应不及,差点一头撞上他后背,急忙跟着停下脚步。
靳飞转身问道:“你答应过我什么?”
阿梨茫然看着他:“答应过什么了?”
靳飞环臂抱胸:“你怎么认识那些海贼的?你不是说回来后全都告诉我吗?”
阿梨怔了怔,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