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童与靳飞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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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旷才登上大福,靳飞便迎上去问?:“老大,过去到底说什么说了那么久?”
沈童却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看。
萧旷望向她,微笑?起来:“让阿飞送你和阿梨先回后所吧。”
沈童微怔,随后点了点头:“我要看着军医替你缝好伤口才走。”她语气平和却坚决,带着三分执拗。
萧旷哑然失笑?:“好。”
靳飞却叫了起来:“我不回去!”
萧旷斜他一眼,忽然出?手,往他腿上包扎处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靳飞要躲却没?能躲开,不由龇牙“咝咝”吸着凉气。
沈童强忍住笑?。
萧旷转向靳飞,正色道:“阿飞,只有你送她们回去我才放心。”
闻言,靳飞立时收起那副龇牙咧嘴的兵痞腔调,亦变得?严肃起来:“老大,我保证把嫂子安安全全地送回后所。”
靳飞去安排回去的士兵与船只。萧旷和沈童回了屋里。不久一名?军医匆匆过来,萧旷脱去上衣,趴着让他处理伤口。
沈童瞧着那军医点起灯来,将刀具与针具等都用火灼烧过,她才稍稍放心。
“阿瞳。”萧旷忽然叫她,“你说……起个什么名?好?”
沈童讶然看向他,随即便明白过来,低头看向自己小腹,沉默片刻后轻声?道:“还太早。”
“早就早吧,起好名?字我就心定了。”
“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
“那就起个小子闺女?都能用的。”
“要起你起。”沈童道。
“我起了你又要不满意。”
“说得?我像是?多挑剔似的。”
萧旷不说话,只挑眉瞧着她笑?。
沈童不由也?笑?了声?,只是?这个笑?容很浅,像是?阳光下的一小片雪花,瞬间便消融了。
“我这会儿想不出?来。”她摇头道,“等你回来吧。”
萧旷也?就换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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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后所的路上,沈童开始觉得?疲倦,这三天两夜里,她没?有片刻是?安心的,即使入睡或是?休息也?是?提心吊胆的。一旦踏上归途,这疲惫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阿梨看上去也?一样疲倦,进屋没?半刻就连打了三个呵欠。
沈童不由微笑?,向床内侧挪了挪,对她道:“阿梨,来,还有地方?。”
“不好吧?”阿梨摇头,把个小杌子拖到墙边,“我坐会儿就好。”
沈童从床上坐起,朝她招手:“来。”
阿梨迟疑着走近她。
“阿梨,行远与我都欠你一份救命的恩情。这一回要不是?你,不但?行远能不能救下我难说,连他自己都会有危险。”
沈童改为跪坐姿势,双手并拢,十分郑重地向前躬身。
阿梨大窘,急忙向旁让开:“别?,萧夫人别?这样,阿梨受不起。”
沈童自顾自行完礼,起身后朝她微笑?:“我这会儿真是?困得?很,可恩人不在床上歇下,我自己怎能先睡?”
阿梨噗嗤笑?了出?来,她不是?矫情的性子,沈童言行真诚,她也?就不再?推辞:“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童给她留了地方?,阿梨脱去鞋,小心翼翼地躺在床外侧。
望着屋顶安静了片刻,阿梨小声?问?:“萧夫人,你知道我……曾是?个偷儿,你怎么会放心让我留在家里呢?”
“一开始,我相信的是?阿飞。”
阿梨又安静片刻,接着问?:“后来呢?”
“后来……接触多了,能看得?出?你本性不坏。”沈童弯起嘴角,“如今事实证明,我的眼光还是?挺准的。”
阿梨抿唇笑?了笑?,垂下眼眸,沉默下来。
她们两个其实都困得?很,停下交谈后,很快就各自入梦。
隔着一扇木门,靳飞大马金刀地坐在地上,两条长腿朝外支棱着,一把带鞘长刀横在膝上。
屋里安静下来后,他也?跟着合起双眸,笔直的鼻梁下,薄唇带起一抹上翘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无责任小剧场——
靳飞:跟着感觉走果然是对的。
阿梨:你明明是跟着我走才活下来的。
萧旷:你明明是听了阿瞳的话才相信阿梨的。
靳飞:我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