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令秋讶异抬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靳飞便连珠炮般轰了?过去:“昨天不还好好的,为啥说走就走?是老大亏待你了??还是我对不起你了??我出了趟城,才回来就听说你要走,连声招呼都不打!”
“不是你们。是我……”于令秋垂眸缓缓摇了?摇头,“我向将军递了?辞呈。”
“那我呢?你和我提过没!?”靳飞拍着自己的胸脯道。
于令秋:“……”
走之前向萧将军提交辞呈是理所?应当,和你有什么好提的!?
“是这里有谁欺负你了??你和我说,我打不死他,我的姓倒过来写!”
靳飞说着突然一拍脑袋:“是不是你家里的事?那也不用请辞啊,向老大告个假,等过一阵子事儿弄好了再回来。”
于令秋摇摇头:“没谁欺我,也不是家中有事。”
“那你到底为啥要走?”
于令秋原地默默站了?会儿,无言转身,继续收拾行李。
“你他娘的倒是吭一声啊!”靳飞那个气啊,恨不得上去掰着他下巴帮他开?口!这人平时话最?多,不爱听的他长篇大论给你往耳朵里灌,换这会儿问他了?,要他说话了?,却连个屁都不放!
于令秋轻叹口气:“是在下对不起将军,无颜再面对将军,但事关他人名节,详情不便告知……总之是在下的错。”
收拾完行李,他将那份辞呈递给靳飞:“还请靳兄转交将军。”
靳飞双手一分,直接把那份辞呈撕了?!
“于秀才!老子不管你是为了?啥!老大不收你的辞呈,就是不介意,你就别唧唧歪歪谁对不起谁了?!接下来咱们就要攻打岣山赵直那一伙人,你不替老大出谋划策,还要在这时候甩袖子走人,就是背叛兄弟!就是往咱们背上捅刀子!就是他娘的忘恩负义!”
于令秋愕然半晌,突然苦笑起来:“靳兄说得是,于此之际,是不该一走了之。”他点了点头,接着道,“在下会留到将军打下岣山,剿灭赵直一伙为止。”
靳飞长出口气,揽住他的肩,用手掌拍了?拍,一付苦口婆心的语气:“能有多大的事儿啊?除死无大事,看开?点儿!再过几天,你就会觉得你今天差点就办了?件特傻的事儿,幸好被我给劝住了。”
于令波:“……”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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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后萧旷去了?义乌金华等地招募乡勇,之后训练新兵,打击东寇,整备水军,忙碌得恨不能有分.身术才好。
三月里他抽空回了?次杭州,之后沈童就再没见过他。她本就不是安心守家的性子,琢磨着钢笔已经做出实样,也在京城卖得不错,就想在杭州也卖她的沈笔。
但和永兴的笔坊产能有限,一旦开始制作钢笔后,原先软毛的沈笔产量也就跟着压缩了,不可能再供应杭州销售。她只有在杭州另找靠谱的作坊来制笔。
年节过后,她就在寻找这样的店铺或作坊的,但在杭州的都是有些年头的老店老作坊,本身有着固定的货源与供应,对于这样的新笔是否能被杭州人接受,抱着怀疑与观望的态度。
沈童并不急于求成?,先熟悉本地市场再说。制笔卖笔还是小生意,一旦萧旷将海盗与东寇彻底赶出浙江,宁波、台州等地的海外贸易就会兴盛起来,她最近看好的几家商号,都有着优质且大量的丝绸与茶叶货源。
另外江浙附近地区还有许多民间瓷窑,烧制出来的瓷器品质并不比官窑差,只是苦于连年祸乱,不少瓷窑封窑已有多年。
她在浙中找到一处,亲自去看过,这座瓷窑熄火的时间不久,窑炉还未荒废,便设法找到原主人,向其买下瓷窑。最?终敲定的价格几乎是通常的一半,很是让她满意。
买下瓷窑后,沈童回到杭州。马车坐得久了?,难免腰酸腿麻,她略带疲倦地倚在车厢壁上,望着外头的街景。
时近傍晚,华灯初上,暮色将临未临。这个时辰的杭州城,有种别样的繁华韵味。
街上既有行色匆匆的归家行人,亦有悠哉出行,准备与友人欢聚一堂,共度良宵的士子商庶。各色酒楼饭馆的掌柜伙计都早早用过晚饭,准备好了今晚的夜市生意。
行到半路,沈童忽然瞧见一道格外孤拔清瘦的身影,不禁惊讶地坐直了身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靳飞(气急败坏):你他娘的倒是吭一声啊!
于令秋:吭。
靳飞:……有种你再吭一声试试!
于令秋:试试。
靳飞(暴走):我不是叫你吭一声试试!我是让你开口说话!
于令秋:话。
靳飞:………………
原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