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车队再?次出发。
然而行出不到十里,就有兵士出现?不适症状,问候驿站厨子祖宗老母的骂声不绝于耳。
腹泻呕吐的人数持续增加,许多士兵冲下路沿解手,车队不得不停下。
就在这?乱糟糟的时候,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声。
领队的武官不由面色大?变,听这?阵马蹄声,来的人少说也有好几百!就在队伍战力被严重?削弱的时候,突然出现?大?队人马,显然来者不善!
他大?声呵斥,要士兵立即归队,拿起武器应战。然而尽管他不断呵斥催促,众士兵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肚子里翻江倒海,不就地解决连路都走不动,更别说是举刀应战了!
不过盏茶时分,那队人便冲到了车队之前,个个蒙着面,手中长刀森然。
带队武官眼看抵挡不住,喝令撤退,众兵士四散而逃,大?多手里还提着裤子,连武器都丢在地上来不及带走,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蒙面贼人朝着众官兵逃走的方向发出嘲弄的轰然大?笑,随后便上前围住车队,查看战利品。
为首的汉子跳下马背,攀上第一辆牛车,用刀尖挑开箱子上覆盖的油布,油布下并排卧放着几只长方形木箱。
他试着抬了抬其中一只,十分沉重?,显然里面装了不少火器,不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但负责押运的官兵也逃得太快了,虽然大?昱官兵向来是贪生怕死者多,但这?么重?要的押运物,他们几乎没有抵抗就逃走了,这?点多少会让人起疑。
“咦?这?什?么味道?”
为首的汉子也闻到了,像是什?么烧起来了,带着一股淡淡的火.药味……
本来车上押运着火器与弹药,闻到这?样?的气味也属寻常,但同时伴着什?么烧起来的味道,那就完全是两码事了。
有耳尖的人听到了不祥的“咝咝”声。
“快跑!快……”
他惊恐地喊了句,转过身刚要跳下车,后背与后脑就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板子似的,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二连三,尖锐的碎片四射伤人,火光与浓烟中不断响起惨叫与哀嚎!
为首的汉子趴在地上口吐血沫,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勉力睁开双眼,却?只是吐出胸腹中最后一口气,眸光随之黯淡下去。
-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爆炸声,靳飞不由大?笑,朝身后一挥手:“好戏开锣,该咱们上了!”
众将?士跟着他向车队爆炸之处疾驰,并形成虎口之形包抄过去。离得还远便见黑烟滚滚,冲天而上。
三名?受了轻伤的贼人互相搀扶着正试图逃离,眼见这?队人过来,急忙转身改变方向,却?哪里跑得过疾驰的快马。
靳飞策马追近他们身边,挥舞刀鞘将?其中一人击倒,另外两人急忙分开了向两个方向跑去。靳飞吼了句:“留几个活口。”便去追赶其中一人,很快追上,轻松将?其击倒。
其后跟上的将?士跳下马,把这?三人捆绑起来。
一路上击倒抓获了不少带伤的贼人,他们到了车队所在。
二十多辆牛车大?多炸得粉碎,木箱内的火雷,有些里面放了涂毒的铁钉、铁藜棘,有些放了易燃的火油,一旦炸飞出去,溅到哪里就烧到哪里。除了各种火雷之外,箱子里还放入尖利碎石,一旦炸开,杀伤极大?,也会让木箱显得极为沉重?。
离牛车最近的贼人几乎无一幸免,离稍远的也大?多被炸开的碎石与铁藜棘所重?伤,到处是血肉模糊的焦黑断肢残臂。
靳飞跃下马,沿路行去,瞧见有重?伤奄奄一息的,便补上一刀,给他个痛快。
突然他被人抓住了小腿,一低头,同时手中刀便向抓住自己小腿的那只手砍去。却?见抓住他的那人极为年?轻,是个十多岁的少年?人,刀尖不由在空中停顿。
蒙面的布在爆炸中不翼而飞,血与浓烟脏污了少年?的面容,他仰首瞪着靳飞,五指如爪死死掐紧他的小腿,嘶哑着嗓子断断续续地问道:“你们运……火……火铳……炮呢?”
靳飞抬头看看天色,不无得意地道:“应该已经?到定海卫了吧。”老大?神机妙算,早料到他们会来劫火器,放出消息今日会从官道押运火器,其实?却?是从杭州走水路,用大?船运过去了。
少年?颓然低头,却?仍是抓着靳飞不放。
靳飞试着抽了下腿,不由撇嘴道:“还有点力气么……看来一时半会儿不会死。”说着俯身揪住少年?的后领,将?他从尸体下拖了出来,半扔半摔地丢给身后的姚阿大?。
姚阿大?忙不迭接住少年?,却?见他已然昏了过去,伸手去探鼻息,倒还是有气的。看来少年?身上虽然有大?片血迹,多半都是旁人的。姚阿大?便将?他交给了看管俘虏的将?官。
清点完尸首与俘虏人数,靳飞留下一哨人清理牛车残骸与尸首,其余人押着俘虏回到定海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