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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沈童说自己没什么?事,只要休息休息就好,沈老夫人终究不能放心,请来长年给侯府女眷看病的施老大夫替她诊治。
老大夫搭脉后问:“大小姐可是饮过?酒了?”
沈童承认空腹喝了不少烈酒,后来还吐过?。
老大夫捻须点头,对老夫人道:“大小姐空腹饮下大量烈酒,颇为伤胃,这?些天饮食要清淡。老夫会开些安神养胃的药,另外大小姐手腕上的伤比较浅,涂敷外用药膏便可。”
沈老夫人谢过他之后又郑重?地道:“施大夫,有件事要拜托你,请不要对旁人提及瞳瞳的‘病情’。”
刘嬷嬷同时送上诊金,明显要比往日沉了许多。
“老夫人还请放心,老夫不会多嘴的。”施老大夫推辞了几?句,沈老夫人坚持要给,他也就收下了。
施老大夫长年给侯府女眷看病,并不是多嘴会说闲话之人,但沈童手腕上的伤势明显是绳索造成的勒痕,很容易引人遐想,沈老夫人这?么?做也是求个心安。
把施老大夫送走后,老夫人回到里屋,一眼便见沈童靠在床头十分困乏的样子。
听见老夫人回来,沈童睁开眼问道:“祖母。书岩呢?他知道我回来了吗?还有叔父叔母……”
“书岩好好的,你不用操心他。”沈老夫人心疼地道,“行了,你先睡吧,有祖母在,你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想,就好好地休息,好好地养身子。”
虽然对于老大夫问及饮酒的事情以及瞳瞳被劫走之后的事情细节,沈老夫人还有许多疑问,但这?些都可以放到晚些时候再说。老夫人更心疼她的坚忍。瞳瞳可是刚经历了那么可怕的遭遇啊,放在别的姑娘身上,怕是一回家就要要哭个不停了。
沈童一日一夜没能好好放松,精神一直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回到家后人放松下来,只觉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听老夫人安慰了几?句,便躺下来休息,眼睛一合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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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旷派人上报兵部在城内发现加卜藏踪迹之事,又找了个小兵回萧家报平安,接着便将擒获的四人带回都督府关押起来。
虽然极为疲累,他却不能休息。
加卜藏此人武艺高强,又极为嚣张大胆。这?次若是被他逃走,不知何时会再出现,不设法捉住,终是心腹大患。
他能劫持沈童一次,就难保证不会有下一次,包括萧旷自己的家人也一直受到威胁,总不能天天防着他来偷袭。
今日散格思会从死囚牢中提出来,到刑部大堂受审,审讯完之后再押回死囚牢。
这?是加卜藏救出散格思的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但他应该也清楚,今日的防范是会极为严密的。
萧旷思忖着,如果他是加卜藏,仅余那么几?个人的情况下,他该如何劫出散格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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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渐升高?,刑部死囚牢内的沉寂被打破,狱卒打开厚重?的铁栏门,八名全副武装的卫兵进入囚牢,将铁链从墙上解下,架起牢中的散格思,押解着他离开囚室。
一路无事地出了刑部牢房,大院里停着一辆牛拉的囚车。
卫兵们将散格思送上囚车并上锁,囚车缓缓离开刑部牢房大院,走出没多远,便来到刑部衙门外。
散格思此案没什么?疑点,案情也简单,虽然只是走流程,还是要宣读状书,传讯证人,一一公布所有证物。且此案证人众多,哪怕只传讯部分重?要证人,仍然花了不少时辰。
直到正午还未审完,刑部尚书宣布暂时休审,诸官员退到堂后休息用饭,午后再继续审理。
散格思被卫兵押去临时羁押的牢房候审。
小半个时辰后,有卫兵来传令,押送犯人去大堂继续审问。
狱卒看到令牌便打开牢门,这?四名卫兵连同原先看守的两名卫兵,将散格思带出牢房,然而他们却不往大堂方向走,而是带着散格思往刑部后头官吏日常署事之处走。
其中一名押解的卫兵察觉不对,奇怪地问道:“你们这是去哪里?”
另一名卫兵忽然目露凶光,挥刀向他砍去。
发问的名卫兵不料自己人会突然拔刀相向,猝不及防之下再要拔刀抵挡已经来不及,眼看就要丧身刀下!
惊呼中只听弓弦声响,挥刀的卫兵应声倒下。那起初发问的卫兵死里逃生,急忙退后两步,“呛啷”一声拔出腰间刀防御。
后来的四名卫兵则纷纷抬头看向弓箭射来之处。就见屋顶上有个人,手中提着张半人多高?的角弓,指间夹着另一支羽箭,居高?临下冷冷望着他们。
赤那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个名字:“萧旷!”
萧旷抬手拉弓,几?名罕察卫人急忙四散开来,寻找隐蔽遮挡之物。
萧旷根本不管另外三人,只瞄准赤那——她说的那个颧骨高?耸而脸颊削瘦的男人。
弓弦振鸣声尤未停歇,那一箭迅疾如电,从赤那肩颈附近射入,再从肋下斜穿而出。
赤那狂吼一声,踉跄着仍继续往前跑。
萧旷不歇气地射出第二箭,穿过赤那大腿根部。赤那腿一软便摔倒在地。
有名罕察卫人拉着散格思往屋檐下躲,奈何散格思带着脚镣手枷,要跑也跑不起来。萧旷第三箭射倒了试图带着散格思逃走之人。
另一名罕察卫人过?来扶起跌倒的散格思,又被萧旷射中跌倒。仅剩一名罕察卫人再也不敢接近散格思,躲在萧旷射不到的死角。
身上扎着两支箭的赤那,忍着剧痛艰难无比地爬向庭院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