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曲曲折折,但她还是挺想继续活着。
保安不敢不听,连忙按下保安亭控制电动伸缩门的按钮,放黑卫衣出去,小心翼翼地把保安亭里的一个扩音筒递过去。
黑卫衣架着苏令仪出校门,并未急着走,找了个角落靠着坐下来,让苏令仪挡在自己身前,旁边的墙上就是烫金的“耀华外国语”五个大字。
苏令仪知道他这是在防狙击手。
看来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早想好今天要干些什么才来的。
黑卫衣紧绷的身体松了不少,他今天最大的目的已经达成。
捅几个京城达官贵人的孩子垫背,拉个人质,把警/察和?媒体都引来,他要在所有人面前控诉自己遭遇的不公。
“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阴恹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爹是干什么的?富豪还是大官?”
他在网上看,耀华外国语虽说不是京城最贵的学校,但里面的学生却一定是出自最有权势、财富的家庭。
可比那些国际学校还牛。
“我爸是教授,研究物理的。”苏令仪微扬着下巴,尽量保持呼吸平稳,她怕自己动的弧度大些,刀就会割伤喉咙。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
教授,听起来倒像是对社会有所?贡献的人。
但他又想起看过的一些社会新闻。
教授压榨手底下的学生,逼得学生跳楼。
他们赚的盆满钵满,拿普通学生当最廉价的劳动力用。
“教授?老板才对吧,大学教授靠着别人给他们打工,身家也是上亿,不然你怎么读得起这个学校?”黑卫衣咄咄逼人。
苏令仪沉默,并未回应。
和?他争执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这个人大约是生活极不如意,将其归结于富人、有权的人的压迫,最后选择了这样极端的方式报复社会。
也不知道被刺中的那些同学是否已经被送到医院抢救。
不知道季陆离,他伤势如何,有没有伤到要害。
耀华的正面外是一条双向四车道的主干道,不少路过的车主停下来,看纠结发生了?什么,很快道路被管制,警察、记者纷纷赶到正门外,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乌泱泱一堆人,但没人能想出办法?,帮得了?苏令仪。
“你不要激动,你还没有杀人,一切都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遇到什么,和?我们说,国家一定会帮助你。”一位警察举着喇叭喊话。
“放屁。”黑卫衣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扩音器回应,“国家根本不管我们这种人的死活,说要给我们重新做人的机会,但还是歧视我们,恨不得我们去死!我警告你们别轻举妄动,不然这个丫头片子的脖子就得被我割断了!”
“你说你有什么诉求,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呢。”喊话的警察放下喇叭,直接隔空放大了?声音,一边说着,一边慢慢靠近。
“你别过来!给我喊个女记者来!”贴在苏令仪脖子上的刀刃又收紧些。
“好、好,你别激动。”警察举高双手,“要不你挟持我吧,我是警察,没处理好人民的问题,都是我们的错,小姑娘是无辜的。”
“这个学校的小崽子,全都是贪官污吏的娃!他们屁才无辜!”黑卫衣再次激动起来,“他们生下来啥都有,我们这种底层的人,没钱,没工作,没老婆,就是因为被他们这种小崽子的爹妈压榨才会这样!”
骚动的人群中破开一条道,衣着典雅的女人没了平日的端庄,跌跌撞撞地拨开人群,看清了?在耀华校名旁边被刀抵着脖子的少女时,简如兰差点晕厥过去。
她刚刚把浑身是血的儿子送上救护车,上车前季陆离还抓着她的衣角,气息微弱地道:“救……令仪。”
两个孩子,一个生死未卜,一个在歹徒手里命悬一线。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被上天这样惩罚?
“我是她妈妈,我是她妈妈!”简如兰连声对上前阻拦的警察强调。
“您现在过去也没用,我们一定全力营救您女儿。您现在过去,怕激怒劫匪。”一位女警劝阻。
“让我去把她换下来吧,让劫匪劫持我,他是不是要报复社会?让他劫持我,我是季氏集团的总裁夫人!”
简如兰紧紧扒着女警的手臂,泪流满面,语无伦次。
“那女的,是不是这女娃的妈。”劫匪举起扩音器喊话。
“是、是我——”简如兰不顾女警阻拦,举起双手缓步上前。
“你女儿今天落得这个下场,全因为你们这些大人造的孽!如果没有你们这些富人,社会会比现在平等得多?!”
“那你挟持我吧,我们这些人才是罪魁祸首。”简如兰走近到还剩七八米时,黑卫衣厉声让她停下。
她顿住脚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蹲下身,然后,跪到了地上。
“算我求你,你劫持我,效果要比劫持孩子大,你要什么他们都会满足。”简如兰望着黑卫衣,哀声祈求。
苏令仪微微瞪大眼,看着一身素白裙装,踩着高跟鞋的女人艰难地在劫匪面前下跪。
抵在脖子上的刀颤了颤。
身后的劫匪大约也不是完全丧失了人性,看见一个女人这样下跪哀求,忍不住有一丝动摇。
但仅是一瞬而已。
刀重新紧贴。
“别给我耍花招!滚开,让记者过来,把老子接下来说的话对全国直播!”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情节其实好像也在现实中发生过感谢在2021-03-1500:38:40~2021-03-1600:06: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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