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光殿中,谢胤眉飞色舞地说着偃珺迟闭门期间他背了多少诗词歌赋,骑射如何进步神速,夫子如何赞他聪明。
偃珺迟诧异,“我怎听说你几日都背不出一篇赋来?还因此被夫子罚抄书。抄书一百遍之后倒是能勉强背全了。骑射之事,我亦听说你从马背上摔下来,差点摔折了腿。不过,射箭准心倒还不错,一箭刺中小兔后退。”
那一箭,谢胤本是要射心脏的,因那兔子跑得极快,箭射偏了。
一旁煮茶的素云及置茶碟的素衣闻言皆忍不住低笑起来。
谢胤回头瞪了她们一眼,不满地道:“珺儿你不是闭门不出么?这些日子我也未见承光殿的人走动。我还猜测你并非在宫中,而是溜出宫去了呢?你都是听谁胡说八道的?”
“你以为我似你那般不守规矩么?还敢溜出宫去?你那些事迹,我虽闭门不出,却也是清楚的。”偃珺迟嘴角弯弯,堂而皇之地说着谎。她知谢胤之事,只因一路与谢弘同行,谢弘偶尔会对她提及宫中之事。
谢胤撅了撅嘴,“珺儿你的事迹我亦是听说了的。才四岁便能爬树了,还能用弹弓打鸟呢!那时,我可还在娘亲肚子里呢。”
偃珺迟噗哧一笑,“你这小童竟笑话起我来了!看我不教训你!”
她微微起身,伸手欲敲他的脑袋瓜子,哪知身子未曾稳住,落了回去,挤压住了受伤的臀部,引得她咬牙“嘶”了一声。
谢胤不知她受罚一事,忙问,“珺儿怎么了?”
偃珺迟摇头,“无事。”听他口口声声“珺儿珺儿”的唤她,她说过他多少次了,他依然不改口,她不禁有些无奈。
之后,偃珺迟又与谢胤说说笑笑一番,承光殿中笑声不断。
谢弘尚在殿外便听到了清脆的笑声,看来她已忘记昨日的责罚以及今日发烧了,精力好得很。谢弘的嘴角泛起一丝微微笑意,踏步进殿。
宫人们见谢弘到来,欲通传、行礼,谢弘摆手免了。待得走到内殿,角落里,寥寥烟雾升起,茶香袭来;榻上,偃珺迟又是笑又是皱眉,谢胤则已笑着仰躺在偃珺迟榻前。
“何事如此高兴?笑得不成体统?”谢弘走到殿中圆桌旁,自然而然地坐下,对着嬉笑的二人随意问了句。
偃珺迟听见他的声音,不由得笑望着他,“听十一说你有事走了,怎又过来了?”
“嗯,办完了事,听宫女说你醒了,过来看看你醒后是否烧傻了。”谢弘笑着,不提卫、楚上书之事。
“发烧不过寻常小病而已,我可未体弱至此。”偃珺迟道。
素云与素衣将烫好的茶呈上来,素云忍不住道:“太医可说了,公主体质不好,发烧亦凶险。”
偃珺迟对自己的身子自然也是知晓的,不过,还是嘴硬地道:“太医惯会危言耸听。”见殿中之人皆欲反驳,她摆了摆手,命素云、素衣退下,忙换了另一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