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矜贵、娇弱的公主怎么会独自一人出门在外?
而且,陆坚白的女儿修为怎么可能只有筑基期?
祁言的心思表现的太明显,陆小瑶只看了他一眼就猜出他心中疑惑,嘴角扯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意:“你肯定很奇怪吧,陆坚白的女儿为什么这么弱。”
听她这么说,明徵眉头皱了一下:“小瑶……”
陆小瑶摆摆手:“不用安慰我,因为我确实很弱啊。既不像大哥是金属性单灵根,更不如二哥是天生的少阳剑体,我这种普通的水木土三灵根若不是因为是陆坚白的女儿,根本连星月剑派的门槛都摸不到。”
脸上虽然带着笑,陆小瑶眼底却是一片落寞,浓郁的哀伤让祁言有点不解。
是因为资质差吗?
“当然是因为她不能修剑修了,笨!”灵圃传出炎霁的声音。
虽然说着冷嘲热讽的话,可祁言居然没听到炎霁惯有的嘲讽的语调,尤其是最后那一声“笨”。
怎么有点无奈的宠溺呢?
这想法在祁言脑海一闪而过,他没有多想,只跟着炎霁的话好奇追问:“为什么不能修剑修?”
长时间趴在一个地方,灵圃里草已经被炎霁压出一片完完整整的形状。看到那小小的一块,炎霁心中不爽,施法把形状扩大了几倍,变得“高大、威猛”了些才稍稍顺心。
“只有‘金’灵根的体质才适合剑修,她的三条灵根里压根没有‘金’灵根,怎么练剑?”炎霁说。
出生在剑修世家却不能习剑,换做是谁都不可能释怀,尤其是上面的哥哥一个比一个优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虽然不适合练剑,不过她的体质……”
祁言:“她的体质怎么了?”
炎霁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没什么,不算特别。”跟某个人比起来的话。
知道原因,祁言闭嘴不言,生怕再刺激到陆小瑶。
……
内城的建筑明显比外城要宏伟许多,街上却和外面热闹景象形成鲜明对比,行人寥寥无几,可无一不是衣衫华美、修为深不可测。
祁言却觉得这里拘谨的慌。
幸好陆小瑶的宅院不算太远,这里的每座宅院几乎都被各自主人下了禁制,陆小瑶的也不例外。
明徵说小瑶的父亲和哥哥非常疼爱她,怕她出意外各种护身法宝不要钱似的往身上堆,就连这间宅院都是陆坚白亲自下的禁制,哪怕化神后期一时半会儿都破不开。
站在外面听不到一点动静,祁言并没多想,以为里面没有人。可在陆小瑶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似乎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
“咕咕,咕”【闪开闪开,我要起飞了】
“呱——”【今天的水好难喝】
“啾啾!啾啾!啾!”【你个脏蛙,再乱吐水,我就把你吃掉!】
“……”
乱七八糟、叽叽喳喳的叫声从门内毫无防备的冲出来,明徵习以为常的掏了下耳朵,侧头看向身边——祁言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
明徵:“里面全是小瑶养的灵兽,就是有点呱燥,不过你放心它们都很听话,不会随便攻击人。”说完,明徵自己先笑了。谁都可能会怕,唯独祁言不会。
可祁言一直愣在那没说话,连表情都没变,明徵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明徵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显得十分微弱,祁言好不容易才听清他说的什么,努力咽下口水,精神恍惚的说:“没、没怎么,就是……有点太吵。”
何止是太吵,简直沸反盈天!像无数乐器在耳边胡乱弹奏,哄得他脑子都要炸开!
“炎霁……”祁言气若游丝,“我可能真的不行了,你、你要好好保重。”
“???”炎霁一脸莫名的放出神识检查一遍祁言身体,除了经脉这个陈年旧疾外,浑身上下好的很。
他眉头一皱,问:“你哪里不舒服?”
软萌的声音里有丝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的耳朵、我的脑袋,它们都不舒服!”祁言扁着嘴,委屈巴巴,“真的好吵哦,炎霁。”
最后那声“炎霁”像一根软软的小勾子,在炎霁心里轻轻挑勾了一下。不重,却勾的人无法忽略,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扔进一颗石子,涟漪在湖中心一波波荡漾、散开。
炎霁低头看着自己的爪子。
他的爪子前端圆润,白色的绒毛让它们看起来可爱无害,可只有他知道里面蜷缩着尖利的、足以撕破一切的利爪,只是在祁言的灵圃里他已经习惯性把利爪隐藏起来。
不,不止是灵圃,只要祁言在周围,他好像都没有露出来过,似乎在潜意识里害怕不小心伤到对方。
可他是兽啊,身为兽类,时刻保持警惕不是应该的吗?
炎霁搞不懂,可更让他搞不懂的是,在听到祁言委屈可怜、类似撒娇的抱怨后,他居然说……
“我现在就让它们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