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水流顺着司铭的头顶落下来,又顺着路远远的头发,滑落到路远远的脊背上。
路远远的身形很单薄,透过白玉似的皮肤能看见他血肉里骨骼的起伏,他的脸无知无觉的靠在司铭的手臂上,司铭看不见路远远的表情,但是却能够感觉到路远远的身体对他的依赖。
这种藏在下意识中的依赖瞬间取悦了司铭,司铭只觉得一股愉悦直通头皮,连带着任督二脉都被打开了,他随手关掉水龙头,还没忘抽过毛巾,囫囵的把路远远脑袋上和身上的水珠擦过,然后单手捞着路远远的腰走出了浴室,把人放到了床上。
路远远还是昏睡着的模样。
不知道梦游的人怎么回事,觉沉的要命,睡着了就叫不醒,司铭手不轻,但路远远就是醒不过来。
把路远远放下的时候,司铭的右手手掌扫过路远远的脚背,重重的搓了两下,左手捞着路远远的脖颈不松,路远远的脖颈又细又凉,皮肤也细腻,他捏着那块皮捻着,没用多大力,路远远的后脖颈就红了一片。
还是不醒,不仅不醒,还抱着被浇湿的抱枕不松手。
湿漉漉的抱枕被塞在怀里,紧贴着肚子,夹在腿间,贴一晚上恐怕会着凉,司铭拽着扯了一下,没扯动。
看来非得抱着点什么东西才能睡。
司铭顺手拿了他一套校服,团起来了塞在路远远的怀里,再一扯抱枕,顺利的扯出来了。
路远远依旧缩着,脸埋在了枕头里,纤弱的身体依赖似得抓紧了那一套衣服,司铭的眼又挪到了他露出来的后脖颈上,灼灼的盯了半响,眼底里都闪着贪婪欲动的光。
最终,藏在绅士外表下的恶魔露出了他的獠牙,撕开了他用来伪装的虚伪外皮,迫不及待的奔向了美妙的羔羊。
司铭弯下腰去,在路远远浑然不知的时候,咬上了那一块皮,用牙尖钝钝的磨了两下。
像是咬,又像是亲吻,更像是上位者在为他的猎物落下烙印,以此来警告别人不要再触碰,一眼看过去,浓烈的占有欲几乎要从路远远的皮肤里溢出来。
这一口下来力道不小,直接落下了一道被人啃咬过的牙印,白皙的皮肤下都渗透出了血珠来,路远远在混沌中轻哼出声。
司铭通体畅快的直起身来,压了一晚上的郁结瞬间消散,他餍足的为路远远拉上了被子,让路远远能有一个好梦。
沉睡中的路远远依旧什么都不知道,他缩在一起,紧紧地抱着司铭的衣服沉睡着。
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半,路远远才醒来。
睡了太久的身体有些发麻,身体下意识地在床上转动,却又意识到不大对。
等等,他夹着什么?
路远远眼底里还盛着茫然,手却已经把那套衣服拽起来了,那是一套西装衣裤,顺滑的绸缎上还带着他的体温,但这套衣服明显比他的尺码大很多,不是他的。
路远远“蹭”的坐直了,一眼望过去,清晨的宿舍里光线明亮,路远远坐在左侧的床铺上,眯着眼偏过脸看向右侧,窗外的阳光的光芒透过玻璃折射出七彩的光线,隐隐还能看见半空中飞过的细小尘埃。
他的抱枕被扔在另外一张床上,衣服的主人就躺在和他隔着一排桌子的对面的床上,平躺着,被子盖到胸口处,兴许是因为那双轮廓锋锐的丹凤眼是闭着的缘故,所以冲淡了司铭身上的压迫感,阳光一打,将他的眼睫毛都照着根根分明。
他睡着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路远远转瞬间又想到他手里的衣服——路远远知道他自己有梦游的毛病,小时候就有,是被他奶奶发现的,他小时候来家里做客的二姨给了他一盒糖,被奶奶收起来了,他想吃糖又不好意思说,到了晚上就梦游,自己去翻糖罐子吃,他奶奶还以为家里糟了老鼠,发现是路远远后还去了医院检查,但这种病也没法治,医生只是说等路远远长大了可能会好。
实际上也没好到哪儿去,只要突然换到陌生环境、情绪起伏剧烈,路远远还是会梦游。
但是他记得,以前自己梦游都是抱着枕头的,这回怎么抱上衣服了?
还是司铭的衣服。
路远远急匆匆的从床上下来,在司铭的位置上找到了衣架子,把衣服架起来,这衣服被他团了一晚上,再好的面料也皱了,看的路远远着急的上手捋,想抻平衣料上的褶皱。
司铭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路远远背对着他,努力的抻着校服的袖子。
床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路远远条件反射似得瞬间蹦离了那套衣服,他怕司铭问起来无法解释。
之前有其他的舍友认为他梦游太吓人,所以申请调换宿舍,路远远害怕司铭也会嫌弃,他不想被司铭讨厌,所以下意识的想要远离“罪证”。
司铭正从床上坐起来。
“在看什么?”司铭刚醒,声线还有点嘶哑,他掀开被子走下来,眉眼还显得有些惺忪。
他大概是没明白过来路远远一大早上醒来在他床前抻什么衣服,直到看到路远远低着头白着脸退后了两步,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