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完证,回?去给啾啾办周岁生日。
最后还是没有?大办。
两家一起商量过。给孩子办生日这种?事,多?是为了联络亲戚感情。蔺家这边人丁凋零,蔺焰尘是三代单传,他妈妈也是家长独生女,上头的长辈就只有爸爸一个人,老蔺总倒是想给孙子办,但没有亲戚啊,其余商务往来的朋友,他觉得没必要请,只叫了两三个关系格外要好的老朋友,别的,没了;楚家倒是人丁兴旺,楚老师一堆兄弟姐妹,从小是家里顶梁柱,但他这次一个人都不想叫过来,之前楚汛生病还在到处找医生时,乡下亲戚们隐约知道他儿子重病的事,个个装成耳聋眼瞎,生怕他来借钱。
楚老师的三弟知道楚老师要卖房子,还劝他不要卖,说为了搞同性恋的儿子把自己的养老房子和养老金赔进去不合算,就算救回?来了,也不能传宗接代,然后还说他有?两个儿子,到时可以过继小儿子给楚老师当儿子,给他养老,他小儿子虽然读书不太行,但是很孝顺,而且喜欢女人,绝不会做出搞同性恋这种?丑事。
他和他儿子还没死,那些人已经盯着他家里那点钱了。
楚老师失望透顶,他自认作为大哥,对亲戚都仁至义尽,当年母亲临终生病住院都是他出钱,老家盖房子娶老婆都要问他讨钱,他哪次没给,自己勒着裤腰带。无非是大家都说,他是家里唯一有?出息的,不能忘本。
被拖了几十年,楚老师忽然看清了,除了自己的老婆孩子,旁人都是虚的。分开?那么久,感情早就淡了。
他惦记小时候他背在背上的弟弟妹妹,但再?怎么惦记,还是不如君君。
他们说出让他别管君君死活的话?时,楚老师就死心了,他现在五十几岁,退休了,也想为自己活,何必巴巴把人叫来。
当初是他们不想和他家扯上关系,那就如其所愿,与其请那些白眼狼亲戚,还不如请他的几个老朋友,还有?给楚汛和啾啾治病的陈医生他们。
再?加上楚汛的朋友和蔺焰尘的朋友,凑一凑,总共就坐满两三桌。
啾啾的两个爸爸负责出钱摆酒。
他们到场吃饭喝酒就好。
本来名单都订好了。
庄瀚学突然找上他:“楚哥,我还以为我们算是朋友……晓珍跟我请假去你儿子的周岁生日会吃酒,我才知道,你怎么不带我?”
楚汛实话?实说:“我以为我和你不熟。”
他这人心眼小,庄二公子曾经让他吃过多?少苦头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庄瀚学太受伤了,说:“我没剩下几个朋友……”
楚汛笑说:“你怎么没有朋友?你不是很多?朋友?”
庄瀚学唉声叹气:“我回?去和爸妈说了我不想继承家产,支持我大姐姐去做,他们不乐意,把我骂了一顿。但我坚决要做,去找大姐姐商量,结果我大姐姐更生气,说她不稀罕,带着亲信人马分裂出走了!我现在,两面不是人,爸妈怕我也逃,把我的银行卡全给冻了,我先天每天吃公司食堂。”
楚汛幸灾乐祸:“你现在知道公司食堂的厨子做饭有多?难吃了吧?”
庄瀚学低落:“知道了,我好久没吃顿好的了……楚哥……”
楚汛:“……好吧。”
楚汛倒不是多么心软,只是,庄瀚学落到这步田地,他大概有?点责任,都是他随口出的那馊主意。
唉,一顿饭也不算什么,加张椅子,加对碗筷而已。
庄瀚学听到楚汛答应他了,立即高兴起来,又问:“不过,楚哥,你什么时候有?的儿子啊?还已经一岁了。”
楚汛:“你要么别来了。”
到了楚汛的儿子生日那天。
庄瀚学独自赶到,刚到门口,只听见悠扬的音乐,并不喧闹,还纳闷了下。
没什么人来参加吗?这是不是太寒酸了?
然后到了大堂,见到在场人士,庄瀚学差点跪下。左手边沙发那坐着的特别帅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蔺焰尘的爸爸,赫赫有?名的蔺绍元,和他在说话?的几个叔叔伯伯个个都是大佬;年轻一些的,他随意看看,全他妈是平时爸妈拿来当成优秀案例骂他废物没出息的,他认出好几个,有?覃家的大儿子和元家的大儿子,蔺焰尘就更不必提了……
庄瀚学顿时无所适从,要么还是去找楚汛吧,没走几步,在院子里,见到个男人,抱着个像洋娃娃一样的小宝宝,指着树上的小鸟。
在场好像只有这个小宝宝,这就是楚汛的儿子?
庄瀚学正要走过去,背后传来一个听上去很耳熟的声音:“啾啾,你在这里啊?”
说着,另一个男人从他身后走过来,和他擦肩而过,庄瀚学回头看了一眼,脑袋猛地一片空白:展鸿羽!
这不是影帝展鸿羽吗?他是展鸿羽的迷弟啊!
展鸿羽走到卓林晖身边,啾啾见到他开?心,拍手,他手腕上戴着挂铃铛的手镯,叮当作响。
展鸿羽无语地说:“你什么时候把孩子偷走的?”
卓林晖说:“刚才我去看啾啾,他指着窗户外面,想看小鸟,我就带他出来了啊。”
他探头看啾啾:“是不是啊?啾啾。”
不知道啾啾听懂没,他抬头傻笑一下。
这场景太又有?趣了,展鸿羽嘲笑:“你以前还说最讨厌小孩呢,当初我们让你当干爹,你还说你年轻不想被叫爹,现在你往老蔺家跑得最勤快,恨不得把啾啾揣在兜里偷回去。”
卓林晖否认:“不用偷,为什么要偷?现在是啾啾还小,稍微大点了,我直接跟老蔺说让啾啾去我家玩,不就好了。”
展鸿羽:“……”
展鸿羽仿佛感觉到什么,回?过头,却没看到什么。
卓林晖问他:“怎么了?”
展鸿羽奇怪地说:“没什么……刚才好像感觉到有人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