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一条正街叫将军街,名字来历不可考,不确定是不是有很多将军走过,但这条街很热闹却是真的。
街热闹,人便多,街道两旁店铺的生意自然也好,有开酒楼的,有开客栈的,也有卖金银首饰的,还有医馆。其中一家叫刘家医馆的最为有名,这家医馆是老字号,历经三代人,开了好几十年了,医术精湛,远近闻名,甚至好些达官贵人都会请这家医馆的刘大夫去看诊。
今日刘家医馆也围了一大群人,只是和往常不一样,这些人不是去看病的而是瞧热闹的,原因是刚才有十几个衙役闯进刘家医馆说刘大夫开的药害死了人,人家报官了,现在要捉拿刘大夫去见官调查。
“怎么回事,这刘大夫的医术不是很好吗,怎么会医死人?”
“谁知道呢,”一个知情人道,“听说死的人是一个伯爷的宠妾,还怀着孩子,马上就要生了,只怕刘大夫这次是讨不了好了。”
“竟然是伯爷府,这种人家应该都有府医吧,再不行还有御医,为什么要找刘大夫来看。”
“御医是给皇帝看病的,你以为是个伯爷就能请御医。”
一个身穿锦缎,看着很是体面的中年人摇头叹道,“我看这次刘大夫是要替人背背锅了。”
这话引得旁边人都看他,一个个眼睛都写了好奇,“什么意思?”
中年人仔细看看这几个人,见都是些小老百姓他才开口,“大户人家三妻四妾,那些妻妾为了争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次死的又是伯爷的宠妾,还怀着孩子,你们想想,事情可能会是抓错药那么简单的事吗。”
“你的意思是伯府里的人害了那个宠妾,然后栽赃到刘大夫身上?”
中年人给了说话的人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嘴里却道,“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让开让开!”
两个衙役压着带着木枷锁的刘大夫出来,后面还跟着十来个衙役,看热闹的连忙让出一条路,生怕挡了衙役的路。
有胆子大的人问衙役他们进去这么久做什么,一个衙役道,“做什么,当然是找罪证。”
“什么罪证?”
这时医馆里冲出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来,她发髻散乱,声音都已经哭哑了,“官爷,我们这是医馆,有砒霜也是正常的,你们怎么能因为这个就给我家老爷定罪。”
看热闹的一听这才明白,原来伯爷的宠妾是吃了砒霜中毒的。
“刘夫人说得对,哪家开医馆的没存放点砒霜,怎么能……
后面几个字在衙役的眼神中没能说出来。
衙役压着刘大夫就要走,刘夫人冲上去抱住刘大夫的腿不让走,衙役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一把拉起刘夫人往旁边一甩就将刘夫人甩了出去,狠狠的跌倒在几匹高头大马前。
刘夫人被摔懵了,又想到刘大夫被人陷害可能要以命抵命,一时悲从中来,趴在地上哭个不停,恍惚中她听到了衙役的声音。
“郡主恕罪。”对她说话趾高气昂的衙役这下恭敬得不得了,“小的这就把她拉开。”
妇人哭得嘶声力竭,气都喘不过来,看着十分可怜,殷长欢制止了衙役的动作,“这是怎么回事?”
衙役语气恭敬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又道,“其实现在也还没定,只是让刘大夫回衙门配合调查,但他的夫人一直闹,拦着不让我们走,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
衙役觉得自己也是倒霉,他不过是正常抓人哪想会碰到太后的手中宝,而且看这样子这个手中宝似乎还想插手这件事。
“郡主,我们冤枉啊,我家老爷开医馆几十年了从没出过事,更不可能把砒霜放到药材里去,求郡主替我们做主。”刘夫人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她意识到这个郡主的厉害,立马爬到殷长欢马前,砰砰的磕头,不过几下额头就见了血,殷长欢的女侍卫立刻下马扶起了刘夫人。
看热闹的人中有受过刘大夫帮助的,见状也替刘大夫说好话。
“刘大夫是个好人,知道我们家穷,好多次连诊费都没收。”
“刘大夫医术好,要不是他我早就没命了。”
一个三四岁,被家人顶在肩膀上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姑娘奶声奶气的道,“刘爷爷是好爷爷,他给我糕糕吃。”
……
殷长欢不愿意管闲事,但若是她的一句话能帮一个人她也不会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