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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送人(1 / 2)


婢女手?中还有明姝刚换下来的衣裳,秦棠溪扫了一眼就发觉不对,“她在沐浴?”

明姝性子坦率,与户部的同僚相处很融洽,说是晚归就不会撂下同僚私自回来。

婢女回到:“姑娘回来后就沐浴了。”

衣裳略有些香气,与明姝身上的不同,秦棠溪识得这种香味。

青楼楚馆的女子多爱浓郁的香料,明姝身上都是这种味道,但进入府里后就鲜少再用,遑论会在袍服上?面熏香。

齐棠溪将袍服递给婢女,吩咐道:“下去吧。”

婢女捧着衣裳就退下去了,屋内传来哗啦水声。

秦棠溪未曾多想,推门就进去了,“不是说晚归,怎地就回来了,还有,你这么?早沐浴做甚?”

屏风的人影动了动,明姝就紧张得不行,“无事就回来了,殿下今日出府了吗?”

“去了信安王府?”秦棠溪肃然地绕过屏风,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水中人的身上。

“殿下,别往前走了。”明姝脸色一红。

秦棠溪当真止步,但眼睛可没停止,堂而皇之地上下打量自己的猎物,“你去哪里了?”

“我同陈郸去办事了。”明姝眼睛朝下看了看。

“户部最近忙些什么??”

“也无大事,都是些琐碎的事情,但有些调动,来了些陌生的面孔。陈郸说是新调来的人,让我离他们远一些。”明姝紧张得在水下捏紧了手?指头。

秦棠溪扫了一眼,道:“那是陛下安插进来的,若不努力,你这金部主事的位置也会被挤下去。”

几月来,明姝循规蹈矩,没有突出,也没有犯错,无功无过,又无人从中打点,很有可能被人穿小鞋。

“不会,康平县主说会照顾我的。”明姝心思?不定,使劲搓着手?腕上?的皮肤。

长公主神色平静,但浓黑眼眸里的光比来时黯淡不少,细细密密的视线就像一层又一层叠加的网一般,慢慢地将她缠绕在里面。

她就想见见那些姑娘的样子,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她没有背叛殿下的。

秦棠溪没有再问了,转身离开。

明姝没有松口气,反而心里难受。

半晌后,她从水里走出来,穿衣回到卧房。

长公主当真闲了下来,一日间有大半的时辰靠在窗下休息,眺望远方,一杯茶,一日也就过去了。

长公主是明姝见过最宁静致远的女子,并没有外人口中的杀伐果?断,反而多的是女子?的柔美与温敛。

身在户部,她看懂了许多事情,利益使得一些勋贵世家走在一起,联姻或联盟,户部里就是各方勾结的最好地方。这里掌管着财政,是朝堂的命脉。

户部等同于是缩小的大魏。

所见所闻都很有见证性,但这些时日下来,她发现殿下渐渐不管事了。

皇帝行事愈发乖张,长公主一言不发,甚至将朝臣阻挡在府外,当真是要想要皇帝亲政了。

明姝不懂殿下的心思?,也不会主动去问。

明姝爬上小榻,依靠在长公主身侧,“阿姐,你近日不忙吗?”

“不忙。”秦棠溪道。

明姝刚沐浴过来,身子滚热,还是湿漉漉的,钻进怀里就像是火炉一样,秦棠溪回过神来,将毯子分她一半,主动搂着她。

眼下的殿下与方才分明不一样的,温柔与冷漠,总是让人患得患失。明姝感觉到些许不同后,心中微微不适,但很快,她就压了下去,“阿姐,你要离开洛阳了吗?”

“不会。”秦棠溪回道。

明姝哦了一声,巧的是,今日许多人提及长公主都露出晦深莫测的神色,就好像长公主即将离开一般。

两人短暂地靠了一会儿就用晚饭。

日子过于平静,也无甚大事发生,用过晚膳后散了会儿步就回来就寝。

与往常不同的长公主不让明姝练下腰,反而将人扣在怀中。

锦帐内静悄悄的,明姝更是睁大了眼睛,贪婪地嗅着殿下身上的气息,感觉到了一股子舒服。

但她没有随便开口说话。

殿下的手?在她身上一阵游走后,留在了腰间。

她紧张地神经都崩紧了。

要圆房了吗?

她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角,一双眼睛恨不得贴在殿下身上。

但殿下忽而就停住了,不再前进。

秦棠溪淡漠的目光落在小姑娘灼灼艳丽的面容上?,唇角微抿,却没有亲吻她,只道:“你紧张?”

“要圆房了、紧张……”

小姑娘坦率得过了头。

秦棠溪笑出了声,心中更想将她搂入怀中亲一亲,但她没有,只道:“不圆房。”

小姑娘的脸立即变了,“为何不圆房呢?”

“没有为什么?。”秦棠溪的手?贴着腰间,探入衣襟内。

小姑娘浑身一颤,咬紧了牙关,哼了一声,背过身子不理她。

秦棠溪觉得好笑,伸手将人按在身..下,轻声道:“生气了?”

“嗯,生气了。”明姝不隐瞒,一双眼睛染了水色,尤为晶莹,在昏暗的光色下,就像是带着光的露珠,

秦棠溪对上?她的眼眸里,心中微微动容,“你就这么?想圆房?”

“不圆房,你买我做甚?”明姝气恨,可话说出口后又觉得自己太廉价了,不值一文?,忙改口道:“你说你、喜欢我,为何就不圆房呢?”

“喜欢是将人放在心口上,为何非要圆房呢?”秦棠溪故作叹息,小姑娘脑海里的情爱怕是被玉楼春里的想法所影响了,她捏了捏小姑娘腰间上的嫩肉,“喜欢与圆房是不等同的。”

“不,喜欢与圆房是一样的,喜欢是放在心口上,圆房是要占有的。”明姝据理力争。

秦棠溪微微摇首,“为何要占有呢?”

“因为……”明姝顿住了,苦于言辞,认真想了想,咬牙道:“喜欢简单,难道就不怕喜欢的人被旁人占有吗?”

秦棠溪语塞了,凝望她认真的模样后心中极为苦涩,“我只喜欢你,不想占有你,你是活生生的姑娘,为何要打上?秦棠溪的烙印呢?”

“嗯?”明姝说不出话来了,觉得殿下的想法匪夷所思?,实在说不过后就只好败下阵来。

一辈子?不圆房吗?殿下的想法太过奇怪了。

明姝糊里糊涂地睡着了,天亮去户部当值后还是没有想明白,脑袋里止不住胡思乱想。

康平手?中抱着一堆陈年旧账,早就查不清楚了,皇帝偏要户部查明白,无非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她正欲唤陈郸,却见小姑娘迷糊糊地走过来,她下意识就喊住她:“对账本吗?”

明姝抬头,却见页面泛黄,她朝后退了退,“陈年老账,我脑壳子疼,你找陈侍郎,他速度很快的。”

“就你了,我们一道,横竖你整日无所事事。”康平不有分说就将人拉走,顺道又点了几位主事,几人一道速度快些。

明姝垂头丧气的坐在案牍后面,面前一堆数字,自己却一个都想碰。

康平手?中抱着的账簿不过是沧海一粟,真正的大头还在屋里,几张桌子?堆积成山,几位主簿看得是眼前发晕,明姝在后面就磨磨蹭蹭,人家看了两本,她才翻了两页。

消极怠工。

最后,康平看过不去了,揪住她的耳朵就将人骂了:“清晨就魂不守舍,是不是想挨板子?别以为有殿下挡着,我就不敢揍你。你且老实些,不然我让人揍你。”

明姝愁眉苦脸,抱着算盘欲言又止,被康平眼睛一看,又心慌下来,不敢言语。

账簿就像是无止境的河流,算了一整日都没有结束,黄昏后,几人都不敢离开,依旧留了下来。

公主府里的长公主在等着小姑娘回府,一面同秦淮密探说着话。

“你的意思是皇帝在秦淮两岸藏了兵?”

“确实,臣去之际,发现船只上兵器,一路跟过去,便找到了藏匿兵器的地方。想来,时间不久,过了不久后,兵器运放山里,那里有不少人,臣不敢进山。”

长公主素来从容,闻言后也未曾惊讶失慌,甚至眼皮都不眨一下,淡然道:“你找个机会进山。”

皇帝的人在秦淮游走半年有余,想要招兵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个皇帝的心思?都在她的身上了。她想到今年秦淮消失的一船银子,看来是内有乾坤的。

明姝是去不得了,白兔入虎穴,只怕咬得毛都不剩一根了。

密探回道:“殿下,秦淮大有名头。臣有一计策,引逆党去山中,到时就不需我们出面了。”

“嗯,甚是不错,你去安排。”秦棠溪颔首答应,“秦淮一地本就是错综复杂,皇帝想来也是小心又谨慎,约莫想着先除了我再去剿灭逆党。可她忘了先攘外而后安内。”

“殿下所言甚是。”

秦棠溪摆摆手?,“你先下去休息,莫要出府,免得为人察觉。”

“是。”

待人退下后,婢女进内禀道:“殿下,姑娘来信说今夜留在户部查账,怕是要晚些回来。”

又晚归?秦棠溪心里敲着鼓,小姑娘心思?简单,只怕又被诓进花楼里去了。

她吩咐道:“你去安排些甜汤送去户部,要亲眼见到她才?可。”

“奴婢明白了,殿下放心。”婢女领了吩咐就退出去了。

秦棠溪照旧一人坐在屋里,回身望着秦淮两岸的舆图,目光紧紧落在那座山上。

皇帝这么?迫不及待地要除她了。

半年来,她将大多政务都放下了,看来,君心难测,除非她死了,才?会安心。

****

明姝脑袋疼,借故去一侧休息,抿了一口户部里的茶叶子泡出来的水后整个人清醒许多。

康平从外间走了进来,“你又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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