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椋刚出午门,随侍的亲卫立即驾着马车迎了上来。
潘椋正欲上车,忽然被人叫住:
“齐国公慢行,下官有要事相商。”
潘椋转身一看,是大理寺卿冯诚。
潘椋眼神微动,四下扫视了一番,问道:
“冯大人有何事要与老夫商议?”
“事关国公的家事,下官可否去国公的车内一叙。”
潘椋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
“冯大人请!”
两人上了马车之后,亲卫将马车带至一旁的树荫底下暂做停留。
“国公七年前托下官帮忙寻找之人,近日才算有了一些眉目。”
“当真?她在哪?”
“人还未找到,但下官前些日子正好抓住了一伙拍花子,据他们交代,七年前的上元节,他们在京城一共拐骗走了九个孩子,准备分批卖到其他州郡,其中让他们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女娃儿,虽然当时不足三岁,但长得十分漂亮,穿着也精致。
他们猜测这定是贵人家的孩子,当时那群人慌了头,也想不起这孩子是从何处拐来的。只能先带走。
其中一人回忆,他们带着那孩子一路往北,走了数百里,到了沧州附近,一路上,那孩子十分好带,不哭不闹的。让他们一度以为这孩子是个哑子。”
冯诚话音刚落,潘椋的眼神瞬间杀了过来,吓得他一激灵。
“这只是拍花子的原话,绝非下官所想。”
“继续说。”
潘椋的心里一阵抽痛,面容都扭曲了几分。
那是他的小孙女儿啊,若真是如此,七年时间,她得遭受多少的罪。
冯诚一直在小心地观察着潘椋的神色,见此情景,将已至嘴边的话又改了改。
“后来……后来他们本想将她卖入浮云楼,结果几名花子起了内讧,一人觉得这娃儿既然出生贵人之家,浮云楼的名气那么大,万一哪日被人认出来,恐怕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最终没能卖成。
后有一人于心不忍,趁着大家睡着之际,带着那孩子跑了,第二天等大家发现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
“所以,至今还是不知下落?”
“也不算,过了五年,他们又在沧州郡边境的一个小镇上,发现了当初那个逃跑的同伙,那人当时还带着那孩子乞讨。后来发现他们之后,她只身留下挡住他们,让那孩子赶紧跑,当时那孩子已经快八岁了,她也不留恋,直接就跑了。
再后来,他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沧州边境的一个小镇?她一个八岁的孩子脚程能有多快,再怎么跑也跑不出那个镇吧,速速派人去找。”
“是,下官已经派人去他们说的镇上打听了,今日也就是来跟国公说一声。时隔多年,终于有了一些消息。”
“是啊,七年了,太久了。可怜我那大儿媳日日以泪洗面,至今仍不能释怀。”
潘椋老泪纵横,大儿战死沙场,仅留下两个女儿,还丢了一个。
若是找不回来,他潘椋今后去了阴曹地府恐怕都无法与大儿交代。
“还请老国公多保重身体,但凡有新的消息,下官定会第一时间告知国公的。”
“有劳冯大人了,若是需要人手,一起去沧州寻找我那苦命的孙女儿,还请冯大人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