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太想骂人,但是一出口就是含糊不清的声音,没人能够听懂她在说什么。
梅盼春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反正我是无能为力了,你们是没看到啊,疏月那铺子眨眼的功夫就几百文进账,一天不得几两银子,一个月上百两?”
突然,江老太太那屋“咚”的一声。
江孙氏撇嘴,“死老东西,你就不能消停点儿,都是你造的孽,还折腾。”
江金来本来还想去看看的,可江孙氏拦着,“看她干啥,一点儿用都没有了。”
然而,下午的时候,才有人进屋,发现江老太太从炕上摔了下来,愣是没起来,窝在那脸都憋紫了。
不过也是命大,愣是没死。
“这咋办?”江金来问道。
江孙氏一脸嫌弃地看着地上大小便失禁的老太太,“我看也没几天了。”
梅盼春知道江疏月是不可能为江家出一点儿钱了,“咱们家没钱,奶奶人还有救,还是送到疏月妹子那去吧。”
江老太太竟然眼神里满是渴望。
她很清楚,在这里,自己不会被善待的,而江疏月那里怎么也不会下死手。
江疏月的确不会下死手,看到被送到萧家门口,像是个破麻袋一样丢在墙根下的老太太,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要送回去吗?”萧凛问道。
“啊啊啊啊~”江老太太动不了,就张嘴喊,然后瞪大了眼睛看向江疏月,她想说什么,江疏月都知道。
“带回去吧。”江疏月道。
江老太太松了口气。
晚上,江疏月熬了稀粥,端给江老太太,然而,她已经不能自己吃了,江疏月也没有看她的笑话,而是一勺勺地喂了她。
江老太太一边吃一边撒,江疏月没有打也没有骂,静静地喂她吃完。
江老太太的眼里蓄满了泪水,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悔恨的。
江疏月放下粥碗,拿出帕子擦了擦她嘴角的痕迹,“我可以给你吃的,但是你的病我绝对不会给你治,哪怕我能治得好。”
江老太太顿时眼神不再像刚刚那般了,不解,愤怒。
“这话您不觉得熟悉吗?”江疏月冷笑着反问。
江老太太眼珠子转了转,然后有些惊恐地看着江疏月。
“这是您当年跟我娘说的,愿意给她口饭吃,但是治病,门儿都没有。”
江疏月冷冷地道:“您不是没钱,您转头就给堂哥买了一些笔墨纸砚,而且都是好的,你说堂哥读书将来有大出息,钱就是要花在刀刃上,不顾我跪在您门口磕头磕得头破血流,您说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我娘自己的造化。”
“奶奶,今天也轮到您了,您能不能活下来也全凭您的造化,我之所以把你接过来,不为你的感激和你的悔恨,只是因为您生了我爹,我全当是为我爹尽那么一点点孝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