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爻之约,我怎会爽约?”卫玠看向乐霖,只是那黑透的脸上无半分笑意。
“哦,六爻……”她点着头,还没反应过来。
今日里受到的刺激太大,她实在忍不住不去想,也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小心脏。
那王玄和卫玠真的断袖分桃了吗?
可是,卫玠似乎对王玄没有太多的怜悯之情啊?
莫非王玄是单相思?
这王玄是王衍的独子,若是真如此,怕是王衍要讨上门来跟卫玠撕了脸。
即便梦中与他有一场虐恋,可她到底是个软心肠的女子,不忍他因着他人的痴恋而闹出了是非。
“卫公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她想着如何措辞。
嘴唇上的印子尚在,她着实怕他又拿玉如意封口。
“说。”卫玠转过头来,直视她的眼睛。
这厮的脸色不佳,语气更是不佳,她怎么挑事跟他说?
眼下也不是个适合的时候。
“妾……”她被他的眼神吓了退路,刚想着退缩,却又想到王衍的性子,攥了攥拳,缓缓说道:“这王玄到底是王衍的独子,你与他即便难分难舍,也要当断则断。毕竟王玄是要娶妻生子,还要承袭爵位。你与他本就是当世名士,怕是难以有结果的。”
本以为卫玠又会拿玉如意封口,却见到他黑透的脸一改冰寒,仿若阳光初晒,暖春回归,“如此,你可是醋了?”
醋了?
谁?
她?
她醋了?
这是说的哪般话?
她差点咬着舌头,立刻辩解道:“不不不,卫公子,你着实误会了。妾只是想跟你说,这王玄的事情。妾是以旁观者清的身份,苦苦劝诫。”
“劝诫?”卫玠打量着乐霖,脸色又逐渐有了结冰的架势。
“嗯嗯,妾只是觉得那王玄着实对你动了心,可再动心,这承袭爵位的嗣子是不能有龙阳之好的。”她苦口婆心的说道。
“如此,你倒是为了我好?”卫玠的眼睛闪出亮光。
“卫公子,妾只是想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你不要作他想。”乐霖越描越黑,而卫玠脸色由黑转红,成了猪肝色。
“乐家女郎……”卫玠深吸一口气,手里的玉如意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手心。
而她的心则是提到了嗓子眼。
他这是要拿玉如意打她吗?
“嗯,卫公子,妾,在。”乐霖有些艰难的开口,早知道就不要好心了。
“我和眉子并非你看到的那般。”卫玠平静的解释着。
“嗯,我知道。卫公子,我也不会逢人便说的,这件事该是低调。”乐霖自以为是的认为他想暗度陈仓。
“乐家女郎……我和眉子……只是好友……各自只喜家伎却不喜伶人。”他玉如意横在她的后脖颈。
而她则是瞬间僵直了腰板。
“故而,乐家女郎,收起你脑海里那浮想联翩的事情,不要无妄之灾。”卫玠脸难看到了极致。
“卫公子,你放心,妾一定会忘记今天的事情。”乐霖点头如捣蒜。
“你确定明白我的意思?”卫玠疑惑的歪着头。
“真的,真的。虽然知道你与王玄是情意相投,但妾晓得该如何。”乐霖才说完,卫玠闭上眼,那浓密的睫毛留下剪影。
细细看去,他的身体正在微微起伏,而他握着玉如意的手也隐隐颤抖。
这玉如意在她的后脖颈上微微晃动。
她再次咽了咽口水。
今日是不是没看好黄历?
怎的多说多错?
要不是亲眼见到卫玠杀人,她也不至于如此的惧怕他。
说到底,都是那夜看到他的武功害得。
不过片刻功夫,他睁开眼,脸色已恢复平常。
正当她诧异他为何会突然恢复平静,猛然他将她扯入怀里,脖子被他紧紧的扣上,他的眼睛已经染上了怒,声音更是像牙缝里挤出的,“王玄方才只是逗弄你,我与他清白无二。有时,我真想掐死你。”
正说着,他握住她脖子的手开始收紧。
她有些难受的皱着眉,而他适时松手,却依旧抓着她的手腕,紧紧地,毫不放松,“乐霖,我喜欢女子,不喜欢男子,你可听清?”
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仿佛狼盯住了猎物,绝不放手。
“嗯嗯。”她点头如捣蒜,如此的快速,眼眶里有了些许的红润。
他松开手,看着她干咳,撇过脸去,手紧紧的握着,调整着呼吸。
此时马车颠簸起来,她一个平衡不稳,倒在了他的肩上。
她触电一般,哆嗦一下,立刻坐直,抱紧手里的药箱,挪了挪身子。
这厮真的太可怕了,她还是远离为好。
此时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只听七堡传来声音,“公子,有群女郎前来。”
一群……女郎?
乐霖咽了咽口水,要是让这群女郎看见她跟卫玠同坐马车,这怕是要找死了。
正所谓众口铄金,人言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