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误会,不是一切如常吗?”
“但我听闻,宋军这段时日多次对我大金县城和村落有袭扰,是不是有小人企图挑拨我宋金关系?”
“怎么会呢,宋金一直和睦相处,倒是贵国国主,给我们皇帝陛下写了一封求援信。”
“求援信?”
“说甚金国有乱臣贼子,希望大宋作为大金的友谊之邦,能出兵帮助金国拨乱反正。”
韩栗大惊,还有这事?
“这不可能!”
“可不可能,您回去问问四太子不就清楚了?”
“你是说……”
“贵国国主说的乱臣贼子就是四太子。”
韩栗更是如遭雷击一般定在原地。
他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件事可能是真的,燕京和上京一直矛盾重重。
眼下草原失守,对金国内政影响必然极大。
韩栗这种世家大族军事不行,但政治素养肯定是一流的。
恍惚之间,韩栗回过神来,他说道:“大金对大宋一直保持着和善的态度,这一点我可以发誓。”
“大宋对大金也是如此,所以我们才希望能帮助到贵国国主。”
韩栗怔了怔,脑中瞬间思绪万千,他起身作揖,说道:“韩家在燕京也算是百年大族,希望我们能有继续合作的机会。”
说完,韩栗匆匆离去。
接下来,张宪部停止往前推进,在易州与东北面的金军对峙起来。
韩栗回到燕京,如实汇报了情况。
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整个燕京高层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不是战争这么简单。
形势对燕京可谓极其糟糕,宋军北上的借口无懈可击,甚至接下来宋军对金国的军事压力,会引起金国内部一部分中立者快速向上京倾斜。
这是燕京势力无法接受的局面。
更让他们懊恼的是,燕云金军仿佛被锁住了一半,北上也不是,南下更不是。
一旦大军南下,可能上京会趁机派人来控制住燕京,从而夺权,切断大军的后方。
继韩栗之后,燕京多次派使者到真定。
易州之后,宋军主力虽然消停了,但宋金冲突却并未因此减弱。
接下来半个月,宋军先后雄州、霸州一带主动出击,虽然规模不大,但其中有一支三百人的骑兵却打到了涿州附近。
宋金关系正在快速从友好的蜜月,进入激烈的摩擦。
打归打,辽东的贸易场,每天依然人来人往。
仿佛是为了珍惜这最后的机会,最近一段时间,金国的商人们发了疯一样往南面运输大量的商品。
那些流落在荒芜的田野、小道上的流民,却无人问津。
到了九月初,金国皇帝请宋军前来平叛的消息,已经在各地传开。
言外之意就是,我们大宋不是真的要对金国动武,大家不要误会,我们是边军,出动个几万人是很正常的。
现在是贵国国主请我们过去,我们是秉承着双方友好协商的态度过来劝金国那位企图谋反的权臣,希望他能迷途知返。
人生很美好,不要因为一时冲动,酿成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