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闭嘴!”陈氏怒吼道,“谁给你的胆子随意揣测长辈,你规矩疏浅,浮躁无度,自私自利,对长辈毫无敬意孝心,这就是我不喜欢你的理由!”
江善的双手慢慢攥紧,一字一顿反驳道:“君不正,臣投他国,父不慈,子奔他乡,夫人对我可有一分慈爱之心?”
陈氏愤怒的神色僵住,愤愤地一甩袖子,“你看不上我这个母亲,我也没有你这么个无情无义的女儿!”
陈氏恼羞成怒地离开了,江善在原地站了半刻,随后抬脚到床边坐下,低声苦笑道:“这次算是彻底得罪夫人了......”
她心里没有后悔,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就算平常不痛不痒,却总会梗在心口,让人辗转难眠。
她不说不提,不代表不存在。
江钰是在当天晚上醒来的,江善第二日一早得到消息,敷衍用过两口点心,就带着丫鬟去了清竹院。
江钰正靠在床头,由桂竹伺候着喝粥,见到江善进来,脸上露出笑容:“二姐怎么来得这么早,我让丫鬟再端些吃的来。”
“你不用操心我了,我吃过东西才过来的。”
流春搬了个小凳子到床边,江善坐下关切问道:“身体好些了么?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递过去,“这是前些日子宫里赏下的金疮药,你拿过去试试。”
宫里赏下东西的事情,江钰之前听过一嘴,见二姐脸上全是关心,他点了点头示意桂竹将东西收下。
“二姐放心吧,我没什么大碍,要不了几日就能好全乎了。”
他嘴上说得轻松,江善心里再清楚不过,他手上的伤没有大半月好不了,明白他不想让自己担心,她嘴巴蠕动两下,没在这事上多纠缠,挑个话头问起他在庄子上的事来。
说起这个,江钰顿时来了精神,说起他跟着庄头下地的见闻,又有了什么新的发现,还说起了庄子里的龙骨车。
“此前只在书籍中看到,有龙骨车以人力踏动木棍,带动龙骨板刮水上岸,此次亲眼看见,才知这里面蕴含的技艺和智慧。”
江善笑道:“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想来不外如是,书上看来的始终不如自己亲手触碰到的真实。”
江钰认同的点点头,继续说道:“比起用人力抬水,龙骨车的确轻省许多,不过也有不足的地方,就是需要有人一刻不停踩动踏板,时间一久双腿就会出现严重损伤......若是有不用人力踩动,也能刮水上岸的工具就好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心里其实已经有一个大概的想法,只是还没确定下来,不好对外说。
“三弟或许可以在这方面多研究研究,若真能做出不依靠人力的刮水工具,也算是一件惠及天下百姓的大好事。”
江善将冷下来的药碗递过去,一边眉眼弯弯笑道。
江钰抿唇点头,刚接过药碗喝下苦津津的药汁,就听到外面有丫鬟通传:“二姑娘,三公子,夫人陪着舅夫人和表公子表姑娘过来了。”
话音刚落,马氏富态和善的脸就出现在两人眼前。
江善从凳子上起来,仪态标准的屈膝请安。
马氏笑呵呵的让两人无须多礼,唯恐江钰不自在,说了几句吉利话好生宽慰一番,留下一双儿女,就与陈氏去了外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