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回来了!”
春和宫还是老样子,好似从朱标故去之后这里就没变过,里面的一景一物都是那么的熟悉。
朱棣刚进去,那张东宫太子的宝座就触入眼帘。明黄色的宝座上,绣着龙纹的锦缎软垫,应是有些旧了,所以上面的龙纹显得没那么恢弘霸气。
以前,见了他,朱标就坐在那儿和他说话。
很久以前,他还能做出一副好弟弟的样子,恭敬的听着。可是后来,渐渐的,当他看着朱标在那里。他心中生出几分别样的情绪,为什么坐在那里的不是我。
那把椅子,坐起来是什么感觉?
听闻太子朱标的死讯,自己当时大概是欢喜多过悲伤吧?
忽然,朱棣狠狠的甩头,把这些情绪甩开。
这把椅子明明离他很近,但是却又是那么的遥远。
而且,如今面对这把椅子,他的心跳的很快。不是以前那种因为渴望而加快,而是心悸一般的加快。
他缓缓的朝前走,穿过前殿。
刚入后殿,脊背忽然感觉有目光。
慢慢停步,转身。
一瞬间,朱棣的眼睛瞪得老大。
“大哥!”
那张宝座上,似乎坐着一个熟悉的影子,正在笑呵呵的看着他。
那笑容满是宽厚,也带着些疏离,依稀还有些骄傲和得意。
朱棣狠狠的揉下眼睛,猛的摇头,眼前的虚影又不见了。
他看看窗外,明媚的阳光,又看看那把显得陈旧的宝座。
刚才,是他的幻觉。
但就在那一霎那的幻觉之中,所出现的朱标脸上挂着的笑容,让他的心,一阵阵的难受。
那笑容仿佛在说,“四弟,这把椅子你永远都得不到。以前坐在上面的是我,后来是我的儿子,将来会是我的孙子。你永远,都坐不到,甚至以后想都不能想!”
一时间,一种无力在朱棣的心中开始蔓延。
他继续朝前走,在一处茶台边坐下。
“我到底差在哪里,就因为我不是老太太亲生的?”
“这些年,我拼命的证明自己!”
“我在诸皇子之中做到了最好,我的军功最多,我治下的百姓最安乐!不骄奢淫逸,不贪图享受,不广纳妃子。”
“我没有堕朱家的脸面,我让世人称颂!”
“老二老三温柔乡里享乐的时候,我在漠北杀鞑子!”
“其他藩王荣华富贵时,我孤军深入漠南!”
“别人红袖添香,我的手里只有杀人的剑!”
“我”
“到现在,你走了,你的儿子依旧如山一样压着我!”
“凭什么?凭什么?”
突然,外边传来轻微的脚步。
朱棣赶紧凝神,也狠狠的擦擦眼睛。
外边传来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