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忙给父亲打水。
妈妈唠叨埋怨着说:"要去矿上就把衣服换下来嘛。今天才换的衣服,就弄那么脏,幸亏没把新衣服拿出来。
爸爸只顾着嘿嘿傻笑。
这时,猴子一样的幺弟娃跳了进来,一看见两个姐姐回来了,就叫着张着黑手要去抱姐姐,吓得两个姐姐围着桌子跑。
竹木棚子内响起欢乐的笑声,还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过年开心的呢?
明天才吃团年饭,今天的菜就很丰富了,田秀英给了弟弟妹妹每人一角钱的压岁钱,把弟弟高兴得不得了。
妹妹见过世面不好打发,瘪嘴道"才一角钱,起码该给五角。"说完笑着伸手就去摸姐姐的衣兜,姐姐伸手打开妹妹的手道:"我长那么大,好久得过压岁钱。"
看着兄弟姐妹打闹,妈妈却又流下泪来。
爸爸喝了口酒:"你又咋子了嘛,好好的咋又哭起来了。"
妈妈揉揉发红的眼睛:"我想二娃了,还有康娃儿。要是都在一起那多好啊。"
欢快的气氛冷了下来,田爸说道:“你就不要哭了,吉人自有天相,他刘叔回老家我们不是叫他带话了嘛,”
"刘叔咋回老家了?"田秀英吃惊地问。
"这灾不是过了嘛,你刘叔家里还有地还有逃往别处的家人,他就想回去。"
"回去的人多吗?"
"还是不少,我们矿上就走了几十个,每个矿都有,光我们这边的几个矿就走好几百人。"
三妹怒了:"这些人沒得良心,仁义社对他们那么好,要不是仁义社,早饿死了。现在好了些,不做点事报答仁义社,却转身走了。"
田爸道:"也不能这样子说,故土难离。家里头有地有房子的,还是想回去的。"
田妈补充道。"仁义社真是好人。他们走的时候,每个人还发了两块钱路费和20斤粮食,把好多人都感动哭了。
三妹发话了:“:爸,妈,你们要回去就自己回去,我是不想回去的。”
田爸说话:"我家肯定是不回去的,就那三亩薄地,不要就不要了,我在这儿一个月都能挣回来。"
三妹大惊:"爸,你一个月挣好多钱哦?"
田妈得意地道:“你爸是一线矿土,基本工资是三块五,再加上超产奖,加班费,技改费,班组长补贴,除了刚来一二个月要少点。这后来三个月,每月都沒下过十元钱。我在总务科后勤干,每月也有二块多,除了伙食和家用,每月也能存下十块钱。这个月过年更是每人发了一块钱的年终奖。"
三妹张大了嘴巴:“天啊,我家终于有钱了。”
田秀英摸出身上五块钱交给妈妈,说是自己攒下的,
妈妈把钱塞回田秀英手里,“家里现在不缺钱,你也是大姑娘了,该买点衣裳就买点衣裳。”
三妹不失时机地道:"我也要买新衣裳。"
"我也要。"小弟跟到闹。
妈妈道:"你俩就晓得剐你姐,你们的新衣服我都做得有,明天给你们。"
田爸道:"下个月我都要去苏稽开会。"
"爸,你开啥子会。"
"人民代表会,我都不晓得说啥子,开啥子会,但矿长说了必须去,说是行使人民当家作主的权利。"
田秀英吃惊非常:"爸,你是人民代表?"
"是啊,咋了?"
“爸,人民代表可不得了,那是商量仁义社大事的,为人民说话的,我们上干人的厂也只有两个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