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侧一人,手执长枪,骑了一匹白马向前,将身前一人丢在地上,道:“可惜了,你若不射上这许多箭,他本来能活的。”
黄忠刚把眼一瞧,便听风声微起,心知中计的他听声辩位,就手扯了一根箭在手,将射向自己的长箭打落后顺势把箭朝弓上一搭,一支利箭回射向骑着白马的人。
马上主人轻蔑一笑,但笑容还在脸上,箭已到了跟前。
“卑鄙!”该人吼道。
原来黄忠心知该人有枪在手,有一直盯着自己这边,这一箭多半不可能建弓,于是根本就不曾将箭射向该人,而是瞄准了白马胸前,让该人无从遮挡。
白马中箭,发出长长的一声嘶鸣,无力地瘫倒在地。
黄忠持弓又射,连续数箭向那人疾去,那人亲身轻出,侍卫虽众,都在身后,此刻方从马上下来本已狼狈,如此失了先机,不免在黄忠连射之中左支右绌。
“中!”看准此人一个破绽,黄忠圆睁双眼,须发皆张,把弓狠狠一拽,三连珠向那人头脸之间而去!
这人脚下生根,就地站稳,把枪一轮,便要将这三支箭尽皆打落。
就在此人抬手将要拨落长箭之时,黄忠的第三支箭竟然后发先至,先于前两支箭而到,正中此人臂膀。
臂膀中箭,握力顿时为之一滞,眼见便要为后两支箭正中面门,这人一咬牙,强行鼓劲,将后两支箭拨落,只是如此以来,臂膀之上的箭伤顿时血流如注。
这人一众亲随为这一幕惊呆,纷纷上前,将此人抢了回去,此情此景黄忠不免心中可惜,若是无伤在身,此刻这人已成了自己箭下之鬼了。
眼见这些埋伏的人退到了射程之外,黄忠做了个手势,让亲随停止射箭,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高声道:“大汉鹰扬将军黄忠,受天子诏命来此,前方何人,截杀我等,意欲谋反吗?”
被抢回去的人听了这话,推开自己身边的人,草草包扎了一下伤口,重新绰枪在手,换了匹马,在马上道:“吴侯孙策,知陛下于穰城行猎,欲来面君矣!”
“孙策?”黄忠此前见这人容貌英俊,体态英武,武艺亦佳,便隐有猜想,此时得了答案也不吃惊,道:“吴侯可知,大将未经朝廷调令私出他处,便是大罪。”
孙策“嘿嘿”一笑,并不在乎,道:“将军莫用这大言来吓我,方才三人可是将军所属?”
黄忠道:“正是本将所属,吴侯若是方便,可放三人归营。”
孙策道:“未知方才三人为将军所属,只以为是乱军流窜,就顺手杀了,将军若是不嫌累赘,可带了尸体回去。”
三人凶多吉少,黄忠只见这些人射向黄礼的那一箭便有猜想,但此刻得了确信仍不免心中大恸。黄忠与这些人本是同族,经了这些年相处下来,早已当作自子侄来看,如今一次连折三人,强忍着悲恨,黄忠道:“有劳吴侯送还。”
孙策吩咐左右将尸体送还,然后道:“我欲往穰城面君,有几句话要将军替本侯先报于陛下,未知将军可否?”
黄忠道:“吴侯请言,本将定为吴侯将话带到。”
孙策道:“本侯为将军神射所伤,这般呼喊中气不免不足,请将军上前一步说话。”
黄威忙劝道:“将军万万不可,此人对我等是怀了杀心的。”
太史慈亦劝孙策道:“主公万金之躯,怎可再行涉险?”
黄忠看了一眼方才还活生生的三人,如今却为人拖行着尸首而来,叹息道:“我若不上前,孙策定会让这些人半途折返。”
左右沉默,黄忠继续道:“你等引弦待发即可,他独自一人便有什么心事难道还能是我的对手吗?”
孙策则对太史慈道:“老匹夫不过箭术精妙,如今若是敢来,与本侯近了距离,生死都在本侯一念之间,何险之有?”
太史慈仍不放心,道:“主公毕竟有伤在身,万一此人起了歹念…”
孙策笑道:“子义莫非以我为妇人吗?区区小伤,何足挂齿。”
太史慈劝不动,只得看着孙策而去,自己拈弓搭箭,随时准备支援。
黄忠、孙策二人相向而行,约只有十步之时,孙策心头狂喜:“老匹夫有勇无谋,如今已是我的距离!”